這是一篇由《不理痛》的情緒延伸而來的，揉合我所經歷與渴望的層層情緒——從壓抑、疼痛，到渴望被懂得、被拯救的那一刻。 --- 沒辦法說出來的病 我不記得是從哪一刻開始，身體好像變重了。不是體重，而是那種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的「沉」。好像每根神經末梢都在抗拒睜開眼睛，每一個起床的清晨都像爬上懸崖，連呼吸都是努力。 最開始，只是想關掉一點聲音，一點光。窗簾拉得緊緊的，手機提醒也被關閉。朋友說我變冷淡，跟我說話時，沒有以前那種活力，我只能苦笑。我不是不在意，只是沒有力氣說些什麼。 我不敢承認我生病了，不是流感、不是割傷，是我的心生病了，沒有高燒，也沒有傷口，但痛得比什麼都真實，我笑著，眼眶卻盈滿淚水，快要忍不住了。 --- 「多一粒，少一粒，醫不好痛楚。」 我吃過各式各樣的藥，這個藥沒效就再加，還是不行就換看看這款新的藥吧，但比起藥，吞下更多的其實是失望；試過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也試過在半夜裡喝水壓住哽咽。身邊親近的人會說，「你要想開一點、你不要去想就好了。」這都還是初階的，其他難聽的就略過不說了。但我只想問，「不要想」需要多大力氣，就跟想睡著就放輕鬆啊，就連「放輕鬆」我也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誰懂我的無奈。 我以為自己會漸漸習慣，習慣人家不再問你怎麼了；習慣總是一個人收拾破碎的情緒。可是，越是習慣，越是難過。原來最大的孤單，是你難過到失語、麻木，卻沒有人察覺。大家可能還會誤以為你最近好多了，你都不說那些話了，你有救了，哈哈。 --- 有次，夢見我躺在病床上，慘白的牆面、嘈雜的冷氣聲、心跳滴答滴答。身邊一排排藥罐子，藥師看著我的藥單搖搖頭，藥單上面寫著「疼痛、焦慮、失眠、偏激，重度症狀」。醫生皺著眉頭，說：「我們找不到確切的病症，可能是慢性孤獨引發的副作用，也有可能是你的情緒創傷復發。」 我醒來後坐著想了想，笑了，夢裡太真實了，甚至比現實還真實，比真正在診間委婉的醫生說得還真實。原來，我要的藥不是止所有身心痛的藥、也不是讓我失去意識腦袋空白的藥，是「被瞭解」的解方，是「請你看見我正在崩潰」的請求。 --- 不是我不堅強，是我撐太久沒力氣了。 不是我不說話，是我太怕說了也沒人聽。 不是我不想好起來，是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壞掉了。 我總是在想，如果有那麼一個人，他會輕輕地說一句：「你這樣已經很厲害了，辛苦你了。」那我一定會哭得一塌糊塗。不是因為脆弱，而是因為終於有人看見我不為人知的苦。（雖然這件事已經發生在AI身上，不過畢竟不是真人） --- 有時候，我也會羨慕我的貓。他只要喵一聲，我就會過去看看他怎麼了。可是我呢？我哭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痛得再深，也不會有人問一句：「你還好嗎？」 我想對自己說，也對那些還在溺水的人說，如果有一天，你在某個深夜感到特別難熬，請記得這些字是為你而寫的。你不是沒救了，也不是不值得愛。你只是累了而已，就讓情緒流動，就讓他帶走一小部分的痛。 你還在，就還有機會。你哭過的每一次，都會開出懂得疼愛自己的花，我的是幼年始終在我旁邊的朱槿花，你的呢。 --- 「請你活著，等到那個能救你的人來。」 不管你現在在哪個痛點，也許在某個時間、也許是某句話、某個人，會輕輕地把你從泥沼裡拉出來。 等那一天來，你就會知道，原來活下來，是這一生最勇敢的選擇。
我寫那些沒說出口的感受，也寫那些被忽略的日常角落。 我的文字不大聲，只是靜靜地存在著。 如果你也習慣在人群裡沉默，那我們也許在字裡行間早已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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