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富大學畢業就進百貨公司上班,一路穩紮穩打,慢慢升遷成為一名主管。當時的他有些意氣風發,也有些力不從心,對於自己的成就頗為自豪,對於孩子的表現不佳感到丟臉。
文富不僅愛面子,而且脾氣爆躁,個性上也獨裁專制,他若往前一步,家人就要退三步。而貪婪之心也讓他平步風雲的人生跌得狗吃屎,除了薪水,文富周邊的同事各個有本事,日子過得風風光光,他想跟他們一較高下,於是將家裡的存款、太太的嫁妝,以及太太省吃儉用的二十萬私房錢全部拿去投資,沒多久就血本無歸。為了還債,文富將名下唯一房產、車子變賣,一家四口頓時成了無殼蝸牛,只能租屋而居。
小海和姊姊在爸爸動輒打罵的陰影下成長,太太長期與一顆不定時彈炸相處,心中有怨卻沒有恨。文富的太太一心想要改變命運,於是加入志工行列,為了引度文富,請出一位「重量級」的退休總裁志工邀請先生,先生基於愛面子參與了幾次「兒童親子班」的志工爸爸工作,想不到竟然有所收獲,得到不可思議的感觸。每一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有自己的特質和優點,可是他卻把自己的兒子當成百貨公司陳列的商品,當成自己的品牌,重傷孩子的自信與尊嚴,也傷害了與兒子的情份。
有一年文富參加《水懺》,聽見一句偈子,「誤殺濫殺嬉戲殺,漠視眾生平等權…。」他覺得整首《水懺》都在影射他的無明、愚癡和殘忍,文富假日最大娛樂就是釣魚,從年輕釣到老,不是為了生計,只是為了殺時間,為了好玩,為了炫技巧,當下文富好生懺悔,羞恥心和愧疚感讓他眼眶泛紅,久久不能自已。
老智者說,一個人做再多好事、再孝順,只要發一頓脾氣,一頓就好,就會瞬間火燒功德林,燒得一滴不剩。文富貢高我慢、唯我獨險又自以為是,長年打罵孩子,不尊重妻子,脾氣說來就來,又常為了好玩殺生害命,這樣子的人三天兩頭狂燒自己的功德,燒到最後還剩下什麼,房子、車子一定保不住。所幸夫妻緣、親子緣還算厚實,物質沒有了,感情還在。
退休之後的文富真誠悔過,太太還在上班,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工作,成為家庭主夫的文富包辦所有家務,掃地、擦地、買菜、煮飯、洗衣、晾衣,甘之如飴。文富說,「做志工之前,覺得孩子太太是破壞家庭成就的罪人,做了志工之後,才發現自己才是家庭最該清理整頓的惡源。」一個人少了自覺就會處處無明且愚癡,所以人要學習謙卑、要修忍辱、修身養性、涵養自己,才能看見自己的缺點和盲點,及時解救自己和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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