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筆記: 此份記錄為「災後資訊匯編小組」(Zombie Information & Compilation Force, 簡稱 ZICF)於「統一倖存者聯盟」(United Survivor Alliance, 簡稱 USA)總部附屬歷史檔案館所進行之系列訪談之一。其旨在收集與分析人類文明在「喪屍戰爭」期間及戰後初期的各種社會現象、心理狀態及應對策略,以供後世借鑒。本次訪談對象為在喪屍戰爭爆發前,涉嫌製造並販售偽劣疫苗,從中獲取巨額利潤的商人。其藏匿地點經由匿名線人提供,基於安全考量,訪談地點不予公開。】**
受訪者: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Olivier Delacroix),男,約 60 歲,前法國「生命之光製藥」(Lumière de Vie Pharmaceuticals)首席執行官。
訪談時間: 20XX 年 11 月 5 日(喪屍戰爭結束約兩年後)
訪談地點: 未公開
背景概述: 喪屍戰爭爆發初期,全球恐慌蔓延,對於疫苗的需求極度迫切。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先生作為一家中型製藥公司的負責人,在疫情資訊混亂之際,迅速推出一種聲稱能預防早期感染的「新型廣譜疫苗」。該疫苗在未經嚴格臨床試驗的情況下,藉由其積極的市場運作和部分醫療機構的背書,獲得了政府的緊急批准並大規模生產。大戰後期,隨著疫情的發展和對病毒本質的深入了解,該疫苗被證實毫無效用,甚至可能對部分接種者造成不良影響。德拉克魯瓦先生則在疫苗效力被質疑前夕,攜帶巨額財富銷聲匿跡。
德拉克魯瓦先生,感謝您願意接受這次非公開的訪談。我們希望了解您在大戰前,關於「生命之光製藥」及其疫苗產品的一些情況。特別是,關於您在疫情初期推出的那款聲稱能預防早期感染的疫苗。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靠在簡陋的木椅上,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狡猾和不屑的笑容,眼神銳利地打量著訪談者)「願意」?這詞用得真客氣。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也該讓那些事後諸葛亮們好好聽聽。關於我的疫苗?那當然是個……及時的產品。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訊,當時的醫學界對於爆發的病毒還沒有完全的認識,主流的說法是與狂犬病和伊波拉病毒存在某些相似性。而您的疫苗,似乎也是基於這兩種病毒的概念?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咧嘴一笑,帶著一絲無辜的表情)哦,關於那點,我必須澄清一下。當時媒體鋪天蓋地的報導,從電視到報紙,從網紅到所謂的「公共知識分子」,都在說什麼「變種狂犬病」、「伊波拉新株」,甚至是「兩種病毒的超級融合」。 他們把那些詞彙掛在嘴邊,搞得好像他們比病毒本身還了解它。我的製藥公司,我們只是基於當時最「權威」的媒體資訊和公眾認知,來推導我們的研發方向,不是嗎?我們總不能閉門造車,無視社會的「共識」吧?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們只是順應了市場的需求,或者說,引導了一下市場的方向。
所以您的意思是,這款疫苗並非真正基於對新型病毒的嚴謹研究?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語氣變得堅定)當然是基於新型病毒的研究!這話說得太武斷了。當時,整個世界的醫學界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誰敢說自己真正「掌握」了那個該死的病毒?我只是在那個混亂的時期,比其他人反應得更快,更懂得如何「使用」現有的資訊和資源。
當時「大家」都說那是新型病毒,那我們當然也基於這個「新型病毒」來研究。 我們有一支「精銳」的研發團隊(他做了個引號的手勢),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研讀每一篇能找到的學術論文,分析每一個媒體報導中提到的「症狀」、「傳播途徑」。他們發現,現有的狂犬病和伊波拉疫苗確實提供了一些「思路」。我們將這些「思路」進行了巧妙的結合,然後再加上一些「獨家配方」,就形成了我們的「生命之光廣譜疫苗」。這難道不是研究?難道非要等到病毒學家把基因序列圖譜都畫出來了,把所有蛋白質結構都解析透徹了,才叫研究嗎?那時候,人命還等得起嗎?
但是,許多接種過您疫苗的人,在疫情爆發後仍然感染了。這說明疫苗並沒有預期的效用。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那是他們運氣不好,或者接觸到的病毒毒性太強。再說了,誰能證明他們感染就一定是因為我的疫苗無效?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防護呢?疫情初期那麼混亂,誰又能說得清?我只知道,在那個時候,我的疫苗是市面上唯一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東西。而為了這份「希望」,他們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大戰前疫苗審批的漏洞與機會
您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您的疫苗獲得一些大型醫療機構的認可,甚至最終獲得政府的緊急批准?據我們了解,當時的疫苗審批流程是出了名的嚴格。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身體微微前傾)嚴格?(他哼了一聲)在「正常」時期,那確實是個漫長且耗費巨大的過程。一個新藥或新疫苗,從研發到上市,沒有十年八年,沒有上億的歐元,根本想都別想。但那時候,情況可不一樣了。當病毒像野火一樣蔓延,當醫院人滿為患,當人們像蒼蠅一樣死去,「嚴格」這個詞,就變得像個笑話。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想像一下,一個國家的衛生部門主管,每天面對的是什麼?是民眾的恐慌、媒體的質問、政府高層的壓力,以及不斷攀升的死亡數字。他們需要的是什麼?是一個「解決方案」,一個可以拿出來安撫民心、證明政府「有所作為」的產品。而我們,恰好在這個時候,提供了一個看起來「有科學依據」,並且能夠「快速量產」的產品。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我們首先從那些大型的研究型醫療機構入手。這些機構手握大量的政府撥款,也需要不斷有新的「研究成果」來證明自己的價值。我只是慷慨地向他們提供了一些「贊助」,支持他們的「緊急科研項目」——當然,這些項目大多圍繞著我的疫苗進行「安全性」和「初步有效性」的評估。你懂的,當有足夠的資金注入,「科學報告」的結論總是可以往「有利」的方向傾斜。幾個著名教授在新聞發布會上,用他們學術界特有的模糊語言,發表一些諸如「在實驗室環境下,初步觀察到某些程度的免疫反應」、「潛在的保護作用值得進一步研究」之類的說辭,就足以讓公眾信以為真。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有了這些所謂的「醫學背書」,下一步就是遊說政府的衛生監管部門。這部分就更簡單了。當時的法規,雖然名義上嚴格,但都留有「緊急情況」的豁免條款。什麼「加速審批」、「有條件上市」、「特殊批准」……這些詞彙在大災難面前,就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我們只需要提供足夠多的「初步數據」,強調疫苗的「安全性」(當然,我們保證了它不會直接致死),然後再動用一些……必要的關係,一些高層的壓力,一份份簽字文件就會在桌上堆積如山。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我還記得,在一次審批會議上,一位年老的官員對我說:「德拉克魯瓦先生,如果您的疫苗能哪怕只挽救一條生命,我們也應該盡快讓它上市。」我當時幾乎要笑出聲來。你看,他們不需要疫苗百分之百有效,他們只需要它能「提供希望」,需要它能「證明政府在行動」。至於後果,那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他們簽字放行,我提供產品,各取所需,不是嗎?那時候,所有的漏洞都被恐慌和政治需求撐開了,我只是聰明地鑽了進去。
您當時是否意識到,您的行為可能會導致更多的人因為錯誤的「安全感」而暴露在病毒的威脅之下?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嘴角向上撇了撇,帶著一絲嘲諷)「安全感」?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只是提供了一種產品,他們願意相信,願意購買,那是他們的自由。我從來沒有強迫任何人接種我的疫苗。再說了,在那個資訊混亂的年代,誰又能完全確定什麼才是「正確」的資訊呢?那些每天在電視上高談闊論的專家們,自己不也是一會兒說A,一會兒說B嗎?我只是比他們更早一步抓住了人們恐慌的心理。如果他們足夠聰明,如果他們仔細查證,或許就不會那麼容易上當了。但很顯然,大部分人都是盲從的。這能怪我嗎?
但是,您的疫苗並沒有實際的預防效果,這不是一種欺騙行為嗎?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眼神變得冰冷,語氣也強硬起來)欺騙?我只是在商言商。我提供了一種符合當時市場需求的產品,我沒有違反任何法律——至少在當時是這樣。至於後來的結果,那是天災人禍,誰也無法預料。我只是在災難來臨之前,為自己和我的家人爭取到了一些生存的資本。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那些沒有抓住機會的人,只能怪自己不夠精明。
您在大戰後期,在您的疫苗效力受到廣泛質疑之前就銷聲匿跡了,並且帶走了大量的財富。您現在對那些因為您的疫苗而受到影響的人,有什麼想說的嗎?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沉默了片刻,然後發出了一陣乾澀的笑聲)想說的?我只能說,在這個充滿變數的世界裡,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最終往往會失望。至於我?我只是比他們更早一步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現在這樣的生活,安靜,安全,沒有那些愚蠢的質疑和指責,我很滿意。至於那些……(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詞)那些沒有仔細查證,就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只能說,這是一個慘痛的教訓。希望他們能在下輩子學會聰明一點。
您完全沒有任何的悔意嗎?
奧利維維爾.德拉克魯瓦:(直視著訪談者,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悔意?為了什麼後悔?為了我為自己創造了更好的生存條件嗎?為了那些輕易相信我的人的愚蠢嗎?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有人聰明,有人愚笨,有人抓住機會,有人錯失良機。我只是屬於前者而已。這就是現實。
【訪談結束。】
【後續評估: 奧利維爾.德拉克魯瓦先生的訪談揭示了末日危機前,社會恐慌、媒體失職、醫藥監管漏洞以及政治壓力如何共同為不道德的商業行為創造了溫床。其毫無悔意的態度,亦為研究人類在極端環境下道德底線的崩壞提供了極端案例。本訪談內容將作為「喪屍戰爭爆發初期資訊傳播與決策失誤」研究的重要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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