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妳願意的時候，我會一直在
期中考前的那兩週，學校像變了一個樣。
教室裡每個人都低頭猛讀、老師不再留作業、連平常吵鬧的早自習也安靜到能聽見翻頁聲。
我和季言……也好像默契地，進入一種「不說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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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同組、還是會交換筆記、偶爾還是會借筆或順手幫彼此買飲料。
但那些悸動、那句「我喜歡你」，卻像被我們共同藏起來。
藏在沒說完的對話裡；
藏在視線對上的時候、彼此都快速移開的眼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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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我去交作業，剛好從走廊走過他們班前門。
他在位子上低頭畫畫，陽光斜照在他的手背上，皮膚顯得特別白，筆尖細細地勾勒著什麼。
我停下來看了幾秒。
他好像察覺，抬頭的那一刻，我立刻低頭快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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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怕他發現我在偷看？
還是怕他以為我在期待什麼？
那天下午我寫了很多行日記，最後一句是：
>「我們之間，好像只差一個『其實我一直在想你』，但誰都不敢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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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那天，大家都像鬆了一口氣，開始約吃飯、唱歌、拍畢業照。
我卻只想安靜地坐在教室，什麼都不想。
季言遞來一瓶綠茶，沒說話。
我也沒說謝謝，只是點點頭，然後坐下。
沉默好像成為我們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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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離開得很匆忙，書包拉鍊沒拉好，我想幫他拉上，卻意外從他畫冊裡掉出一張摺起來的紙。
是我從沒看過的尺寸，也不是平常的畫稿。
我遲疑了幾秒，還是把紙撿起來，小心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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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封信。
沒有收件人，沒有日期，卻寫滿了字。
「有時候我在想，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是看到她的時候會呼吸變快，是聽到她的聲音會記很久；還是……只是因為她在，就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她？」
「我第一次看到妳，是下雨的那天。妳撐著一把透明傘，腳步很慢。那時我就想，如果我有帶傘，我一定會走過去說：『一起走吧』。」
「但我沒走過去。也沒再找過妳，直到我們同組。」
「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偷偷畫妳，沒想到妳也在偷偷寫我。」
「有時候我好想直接告訴妳：我喜歡妳。真的，很喜歡。」
「但我怕講出來，我們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了。」
「所以如果妳還不確定，也沒關係。等妳願意的時候，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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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那封信，眼眶紅得不像話。
我把信摺好，原封不動地放回畫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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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他回來時像平常一樣笑了笑，說：「今天有一點熱，記得多喝水。」
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但知道，從那一刻開始，我不會再懷疑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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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們還是照常上課、考試、做報告。
我們還是沒有明說任何一句關於「喜歡」的話。
但我開始不再害怕他的靠近。
他也開始，不再用開玩笑的語氣問我事情，而是正經地說：
「有什麼想拍的場景，跟我說。我都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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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兩個平行的人，在彼此身邊默默前進，但心早已悄悄往對方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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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天真的會來，我想告訴你——我一直都知道你在。
而我也在慢慢靠近你，只是走得很小心，因為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