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19,大概是我2025年以來第一次被家裡的長輩瘋狂嘮叨,因為我交了男朋友。
雖然跟江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但是這也是我在交往後第一次跟阿姨聊天。天知道我兩週之前看到我阿姨的訊息說想跟我聊聊時,我有多困惑:沒跟媽媽吵架、沒跟弟弟吵架、沒發生任何事,怎麼突然就要找我「聊聊」呢?
在媽媽口中,我的阿姨是她追不上的人。她從小優秀、聰穎,是家裡資源傾斜的對象。也因為成績優異,所以決定從屏東考上了高雄的高中,大學也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哲學(雖然外公非常反對)。
這樣的集才氣、美貌於一身阿姨,卻因為感情,一再磨滅自己的光芒。直到現在,儘管還是一個有品味的中年婦人,但眼中已經沒有年幼時感受到的風發意氣。
屏東車站前的咖啡店裡,阿姨從星座開始問著我與男友的相處,在她的眼裡,我分不出來那是對於泡影破滅的擔憂,還是看見過去自己的悵然。
空曠的店裡,除了茶香也充斥著各種思緒。我試圖向阿姨傳達著我們現在很好:男友除了對我好,他本身也是一個好人,他的家人很好,家人對嫂嫂的態度也很好——但是這些都因為阿姨經歷過的婚後反轉,而被逐項被反駁:要是以後結婚,發現一切都不如妳現在看到的怎麼辦?
直至對話的最後,我幾乎已經難以開口分享我們之間的回憶,只是靜靜地聽著阿姨說著我該如何小心步上她的後塵。儘管殘忍,卻又無法反駁的,來自長輩的關心,好沉重啊。
就在我和媽媽站在屏東車站的電扶梯上時,媽媽告訴我:「這些都是以前我爸媽告訴她,她沒聽進去的那些話」。
那一瞬間,因著電扶梯的上升我抽離出了那些覺得說不通的氣餒,才發現原來這些過來人的提醒,並不只是說給我這個21歲姪女聽的,而是當年那個為了愛情固執卻又滿身傷的自己。
就像我們經常在網路上看到的「30歲的你,會對20歲的你說哪5件事」的短影片一樣,領悟總是來得比困難更晚,也因此總是讓人想要回到過去勸解、阻止。
或許真的是阿姨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樣貌,才想一解當年的固執與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