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風口浪尖。
他,叫泳。
沒人記得他的生日,也沒人曾帶著愛,叫過他一聲「我的孩子」。
母親在不同男人之間流轉,把他當成行李般丟來丟去。直到某天,一戶人家誤認他為親戚,把他帶回家。那段日子短暫,卻溫暖,讓他以為,自己終於有了歸屬。
十歲那年,謊言被拆穿,連帶也拆了他的家。
爺爺發現他不是自家骨肉,媽媽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帶著他和剛出生的妹妹離開。
之後,她把兄妹倆丟在親戚家,自此消失。
泳開始打零工,一邊填飽肚子,一邊照顧妹妹。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
十八歲那年,他聽說那位曾疼愛他的爺爺病了——肝癌末期。
泳回去了,什麼都沒問,只想好好照顧這個不是親人,卻曾給過他家的老人。
醫生說,只剩一年。
但爺爺笑著說:「我要活久一點,怕你太孤單。」
這一活,就是十年。
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命運的苦,直到一個女孩的眼淚,再次敲進了他的心。
那是在電玩店擔任主管時,他遇見的女孩——珊。
她總是紅著眼上班,手腕與脖子時常帶著青紫,還有說不出口的沉默。
泳沒多問,只是偶爾幫她墊餐費,或找藉口發獎金。
後來才知道,珊十六歲便離家,與一個暴力花心的男人住在一起。她的薪水全被對方拿走,經常餓著肚子上班。
有一晚,珊沒來上班,也聯絡不上。
泳心一緊,騎車直奔她住處。
昏黃的街燈下,他看見她蹲在牆角,行李散落一地,像一場破碎的生活。她的眼神空洞,身體顫抖,卻連眼淚都已乾涸。
他走過去,蹲下身,輕聲說:
「走吧,先去看醫生,再來我家。」
那一晚,泳不是英雄。
只是心疼——那個像曾經的自己一樣,被世界遺棄的她。
一個孤單的他,一個受傷的她,
就這樣,在命運的路口,彼此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