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含劇透,請斟酌觀看
暫時只有單次觀看,全憑記憶寫作,如有不足或記憶混亂,請見諒
*
*
*
*
*
在《贖夢》中,由劉俊謙先生飾演的文醫生讓筆者產生了許多猜想。文醫生是一位年輕的精神科醫生,正因為他的年輕,讓他保留了很多對於「醫生」的理想和熱情,未被歲月磨平棱角。由他不顧「醫患界線」與執業守則即可見一斑。他在面對病人時,展現出一種獨特的同理心和敏感度。他醫治的不只是患者的表面症狀,他尋根究底,了解患者的產生心理疾病的根源,理解患者的掙扎與困惑。
然而,這樣的文醫生似乎過於完美,幾乎成為患者心中理想的醫生。筆者相信,現實中也有同樣為患者著想的醫生,但文醫生的行為讓筆者思考,他是否正把自己套入了一個「完美醫生」的模板中。雖然未達到精神病的診斷標準,但文醫生的衣著和行為似乎在表達著某種人格障礙。
在文醫生的身邊,或許他的同事們也察覺到了一些異樣,認為文醫生有點「作狀」「扮野」。在其中一幕,文醫生對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感到焦慮,這讓筆者認為他其實害怕偏離自己所設置的完美「醫生」形象,擔心失去這一身份的認同。
文醫生的形象似乎能夠巧妙地「操縱」身邊的人。筆者認為,文醫生可能並不自覺自己擁有這種能力,或許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的形象和外表,讓他人不自覺地幫助他達成目的。例如,雖然院長並不認同他的行為,但似乎總能對文醫生的行為進行自我解讀。在院長與文醫生的對話中可以看出,文醫生的這種行為並不是第一次發生,而每次他都能平安地化解危機。在稍後道德聆訊的一幕,院長更是與高層互相對罵。
道德聆訊的一幕中英隔雜,非常真實,非常香港。
DONNA對文醫生非常關心,而文醫生在她面前也會稍微示弱。DONNA似乎總是能滿足文醫生的需求,無論是解答他的疑問還是提供支持。即使文醫生並沒有明確要求,她也會迅速地滿足他的需求。她會主動提供文醫生所需的一切。
在第一次對被控不小心駕駛的蔡辛強進行初步心理評估後,文醫生在上車前告訴DONNA,他認為蔡辛強可能有創傷後壓力症(PTSD)。然而,筆者的第一反應是:為什麼是PTSD?當時筆者直覺地認為,或許文醫生是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到蔡辛強身上。雖然蔡辛強的確展現出一些創傷後壓力症的特徵,但在劇情的當前階段,似乎還不足以確診他為PTSD。在此時,筆者開始懷疑文醫生是否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文醫生的夢境讓筆者了解到他的原生家庭並不美滿,暴躁的爸、啞忍的媽,幾乎是許多亞洲家庭的縮影。隨著夢境一次又一次地重現,文醫生的過去逐漸浮出水面。筆者不久後得知,文醫生的母親是在一次家暴中墜樓死亡,但仍不清楚她是被推下樓,還是為了躲避襲擊而不幸墜樓。
在文醫生與父親在老人院的對話中,筆者感受到一股違和感。為什麼當父親提及母親時,文醫生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筆者原以為文醫生應該與母親有一定的聯繫,即使覺得父親對已故母親的讚賞是風涼話,他應該會表現出攻擊性的反應(例如過激的言語)。然而,他卻選擇了迴避。此時,筆者猜想:也許文醫生想要情感上攻擊對方,但這與他自我設定的「完美精神科醫生」形象相悖,因此選擇了避而不談。
還是……他並不如他所認為的那樣愛著母親?
在漸漸清晰的夢境中,筆者得知母親曾被他人稱為「傻婆」。因此,文醫生偷錢為母親購買玉鐲,或許是希望向保護他免受家暴影響的母親表達感激;也可能是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擁有一位「正常的」母親。年幼的文醫生心底是否藏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沒有「傻婆」母親?
至今仍不清楚母親為何會墮樓,年幼的文醫生感到驚恐,他無法說出「錢是我偷的!」這句話。文醫生不責罵父親,而是選擇迴避,筆者解讀為他對母親的死感到自己需負上大部分責任。
在後續的夢境中,年幼的文醫生勇敢地說出「錢是我偷的」,此時他似乎與自己和解,並與父親的關係也有了改善。然而,筆者不禁思考:這一切真的那麼理想嗎?對我而言,這個夢境仍有不明之處。或許,這些夢境真實呈現了文醫生對當時情況的記憶,並成為他重建的歷程。在夢中,他處理了過去的內疚、恐懼以及對困惑的情感。
最後一個夢中,文醫生似乎推了自己的母親出窗外。筆者思考:如果這才是文醫生真實的記憶,那麼他當時在想什麼?是否在逃避有「傻婆」母親的事實?一時的情緒激動是否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筆者認為,最初的夢境或許是文醫生在面對壓力和焦慮時,潛意識中使用的一種防衛策略。他將墜樓事件的責任轉移到父親身上,可能是為了逃避內疚和焦慮,這樣的防衛機制減輕了他的心理負擔,避免他面對自己過去的行為。重複的惡夢和回憶都是他情感創傷的一部分。筆者認為,文醫生正面臨創傷後壓力症狀(PTSD),因此在處理蔡辛強的個案時,他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情感投射進去,才會迅速認為蔡辛強也患上了PTSD。
文 / 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