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被稱作「民主燈塔」的土地上,我們總以為「人人平等」已經是普世價值。
然而,現實卻一次又一次提醒我們:有些聲音被放大,有些聲音卻注定被壓抑和消失。
原住民、外籍移工、街友與低收入者、性產業工作者——他們共同面臨同一個問題:在制度裡難以被聽見,在社會裡又被貼上污名化的標籤。
台灣的人權矛盾
台灣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我們常把「人權、自由、尊重」掛在嘴邊,卻在面對弱勢群體時,往往表現出不自覺的打壓與邊緣化。
核電廠蓋在你家旁邊,有人抗議;焚化爐設在住宅區,也有人反對;性專區議題一再浮現,卻總是避而不談。
表面上我們重視人權,但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就立刻選擇忽視他人的處境。
更諷刺的是,我們居住的房子、走過的道路、用的橋梁,多少都是外籍移工的汗水堆砌出來的。可一旦談到他們的權利,社會卻選擇視而不見。
這篇文章,將從四個面向切入,梳理台灣弱勢族群的困境,並思考我們能如何改變。
原住民:歷史壓迫下的當代邊緣化
歷史背景:
從清領時期的「熟番/生番」分類,到日本的理蕃政策,再到戰後教育體系的漢化敘事,原住民族群長期被殖民與同化,文化自主性逐漸被削弱。
困境現況:
- 教育與文化歧視:課本裡曾充斥「吳鳳犧牲自己,感化番人」的神話,直接污名化原住民族。
- 經濟弱勢:偏鄉資源不足,青年就業困難,只能外移或進入低薪勞動市場。
- 司法不平等:湯英伸事件凸顯語言與文化差異,讓原住民在法律體系中更難被聽見
案例:
- 湯英伸事件(1986):鄒族青年因遭長期剝削與歧視而爆發殺人,被判死刑,引發原住民人權大討論。
- 拆除吳鳳銅像(1988):原住民青年以直接行動拆除銅像,迫使社會正視。
移工與外籍者:看不見的勞動者

示意圖
歷史背景:
自 1990 年代起,台灣引入來自印尼、越南、菲律賓與泰國的移工,從事看護、製造業與漁工等勞動。
困境現況:
- 超時工時、低薪資,甚至遭雇主扣留護照。
- 外籍看護不受《勞基法》保障,權益更薄弱。
- 社會視他們為「治安隱憂」或「文化衝突來源」。
案例:
- 關愛之家事件:收容移工與愛滋病患的 NGO 長期遭政府施壓,突顯對弱勢者的歧視。
- 漁工血汗案:遠洋漁船上移工被迫超時勞動,甚至遭到暴力。
街友與低收入者:被忽視的社會邊緣人

示意圖
困境現況:
- 社會住宅供給率不到 1%,難以申請。
- 街友被認為是「懶惰、不努力」,忽視其背後的病痛、失業與家庭破碎。
- 社福制度門檻高,許多「邊緣人」被排除在外。
案例:
- 台北街友掃蕩行動:為了「市容整潔」,街友被迫遷離,卻沒有安置措施。
- 醫療貧窮循環:病痛與無法就業互相牽制,弱勢者被困在惡性迴圈。
性產業者:道德枷鎖下的隱形勞動

示意圖
困境現況:
- 法律灰色地帶,許多人被迫在地下市場生存,缺乏保障。
- 性工作者常成為警方績效的對象。
- 社會標籤強烈,忽視她們多數是為了生計而工作。
案例:
- 性工作者自救會:多次走上街頭要求工作權,卻遭到忽視。
- 八大行業勞動問題:陪侍與酒店工作者常面臨騷擾與暴力,卻缺乏勞動保障。
共同的脈絡:缺乏發聲權的社會成員
這四大群體雖然背景不同,卻有共同特徵:
- 被制度性忽視或壓迫
- 遭受社會汙名化或貼上標籤
- 缺乏話語權,聲音容易被扭曲
- 必須透過抗爭才能爭取一絲被聽見的可能
若我們要讓台灣真正走向公義,不該只停留在「同情弱者」,而是要進行 制度改革+態度轉變,讓他們擁有平等的參與與發聲機會。
我們可以如何改變?
看到這些群體的處境,很多人會覺得「這是政府的責任」,卻忽略了制度與態度背後,都需要整個社會的參與與推動。改變的方向,我認為至少有這幾個可以先行努力的目標:
- 教育與敘事的改革:

示意圖
- 原住民:教科書不要著墨在「吳鳳感化番人」的故事,而是能呈現多元族群的歷史。從小建立尊重不同文化的觀念,比事後的補救更重要。
- 移工與外籍者:學校可以納入「移工文化」的教材,讓下一代了解他們不只是「外來者」,而是台灣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勞動者,也都是這個社會的一分子。
- 法律與制度的補強

示意圖
- 移工:將外籍看護納入《勞基法》保障,避免無止盡的工時與薪資壓榨。
- 街友與低收入戶:增加社會住宅比例,降低申請門檻,避免「因不夠窮而無法申請」的荒謬邏輯。
- 性產業者:正視「性工作」的勞動屬性,建立安全機制,避免她們淪為警方績效或暴力的受害者。
- 社會態度的轉變、公民社會的行動:

示意圖
- 別再把弱勢者標籤化。街友不是懶惰,性工作者不是道德敗壞,移工不是治安問題。
- 學會去理解:他們的選擇背後往往是「沒有選擇」。尊重,才是對彼此最基本的善意。
- 支持 NGO 與自救會:不只是同情,而是實際支持他們的倡議。
- 參與公共討論:像「性專區」、「社會住宅」這些議題,不應只是口水戰,而要有理性的討論與社會共識。
- 從自身做起:與其在網路上貼標籤,不如選擇理解;與其批評,不如先學會傾聽。
筆者的觀點:
善意,由誰來定義?
這篇文章,其實我早就想寫了。只是因為近來事務繁忙,直到今天才真正靜下心來談談這個議題。
我始終相信,一個議題若要真正發酵,就必須有人研究、有人聚焦,才能引發眾人討論。否則,當年鄭南榕又何必冒著風險辦雜誌?他之所以選擇那條艱難的路,就是因為想把那些被忽略、甚至被刻意消音的聲音,用文字傳遞出去。
如今,我所寫的【觀察者系列】也開始有出版社洽談。這不是炫耀,而是證明文字確實能被看見。
我不在意稿費,甚至願意無酬轉載。因為對我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善意傳達」。
每一位公民都可以以實際行動參與,不一定要身為市民代表、社福單位、基金會董事長或財團法人的負責人。
「美麗島」、「野百合」、「太陽花」這些社會運動也是每位關注社會議題的人所發起的。
整天把「善意」掛在嘴邊,世界不會自動變好,那只是在寒暄:早安、午安、晚安。
我以實際行動,透過文字記錄與傳遞我的觀察。「遺祀計畫」是為了滿足自己未竟的夢想,但我創作的初心,始終在【觀察者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