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天,甚至是每一次都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可不能發生樂極生悲的憾事。」
基本上剛學翼行確實必須受到下馬威,就是要讓初學者意識到翼行這項活動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我心裡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仔細聆聽著這位班主任……
她的年齡不過二十初頭,卻擁有著不容小覷的威嚴。
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披肩而下,微微的淺色髮絲在陽光下閃爍,卻並不搶眼,反而讓她的形象更加立體。
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海洋,透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懾感。
今天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服裝,設計簡約卻不失優雅,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儘管她的外表優雅,但面對我們這群小屁孩卻顯得十分嚴肅,甚至是不悅,不由得使我們害怕。
胸前的名牌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晃動,上面清晰地寫著「林昕君」這三個字,應該是眼前這位美麗動人的班主人的名字。
「先別急著裝備!班主任可還沒說完,等說完再動作!知道嗎?」她的聲音如雷,瞬間讓我們都嚇了一跳。看起來的確是個難搞的班主任。
「「知道了!」」全班學生異口同聲回答,明顯帶著一絲緊張。
新生只有60人,分為A、B、C三班,一個班大約有20人,此時此刻就在這裡。
「在翼行世界當中,說一就是一,千萬別亂耍小聰明。否則校規嚴辦,嚴重則直接違法,直送少年監獄!所以千萬要記住!絕不能亂來!」她的語氣嚴肅,話語中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
隨即,她語氣一轉,微微一笑,「我是你們一年B班的班主任『林昕君』,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林班或班主任就可以了。」這句話在嚴肅中透出一絲親切,卻又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班主任好!」我們齊聲打招呼,聲音中帶著些許緊張。
「各位同學們好!」林昕君微微一笑,這表情雖然友善,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威嚴。「第一堂課不會讓你們穿裝備,先收起來吧!」
「班主任!請問一下第一堂課要上什麼呀?」一位棕髮少女舉手,正是先前在宿舍廣場認識的徐羽弦。
「要上法律課。」林昕君的回答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引起了同學們的嘩然,失望的聲音不絕於耳。
「法律課?」有人嘀咕,語氣中流露出對這堂課的不屑與無奈。
確實是如此,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對於這種枯燥的課程感到十分厭煩。
然而,現在的我卻發現,這種事其實很正常,尤其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
林昕君不急不躁地看著我們,微微皺眉。
「我知道你們可能會覺得無聊,但這堂課的內容是你們未來安全的基礎!」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堅定,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專心聆聽。
緊接著開始枯燥乏味的講解法律的歷史、誕生,再來就是一些比較容易觸犯到的法規詳解。
即使熟悉的我也聽得都不由得看著草皮發呆,雙手不停地撥弄草皮,彷彿正在幫草皮局部整理髮型。
「咻咻咻……」的聲音,是熟悉的翼行聲。
我與同學們不約而同地往天上看去,果然是有學長姐們在練習翼行,似乎是場模擬賽。
雖然知道班主任長得挺好看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往天上看去,說實話現在的我真的好想飛,自由自在地飛翔,飛到無際的邊界,甚至超出天空的界限!
陸地,我們身為陸地上的生物,從老祖宗們就開始探索,到如今GPS如此發達,幾乎已經把所有大陸都已經探尋過一遍了,早已經對陸地的探索不再抱太大的期待及好奇了。
人類就是如此不知滿足的生物,陸地探索遍了,那麼就將目光放眼到海洋、地底、天空,甚至是宇宙。
雖然我們自以為知道了一切,實際上無論地底、海洋還是天空及宇宙,我們對它們的認識也不過5%而已,也因此好奇著各種一切未知,也許這就是人類的天性。
當然好奇心害死貓,翼行雖然代表著探索天空,確實帶來非常特別的體驗,但卻同樣伴隨著相當大的風險。
所謂翼行,也就是離天堂最近的距離。翼行的下一刻不知自己是『墮入』天堂還是『直昇』天堂,誰也沒辦法預測。
人類則往往會先忽略所有的風險,然後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也因此想成為翼行者不一定都是真的不怕死的人,就連選手亦是如此。
身為翼行者的覺悟?老實說,我相信大家聽聽就好。即便一開始感到害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忘得精光。就像那些交通事故的新聞,初時會警惕,但久而久之,卻變得麻木,甚至幸災樂禍。
我認為,這種心態正是自取其禍的開始。無論面對未知還是已知的風險,都應抱持崇敬和戒慎的心態。
「那位同學!還在看啊!!」
糟了!我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沒想到會當場被盯上。
「剛開始你低頭拔草我還沒說什麼,現在倒好!竟然抬頭看著天空發呆啊!你叫什麼名字?」班主任的聲音充滿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楊…楊徽。」我被眼前的氣勢震懾住,只能唯唯諾諾回答。
「我記住你了!」她冷冷地回應道。
我不小心惹惱了她,後果看起來不得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強迫自己專心聽課,不過還是能感受到班主任的目光時不時地掃向我,彷彿在監視每一個動作。她真的盯得很緊,讓我如坐針氈。
這還是第一次被美女這麼死盯著,得承認!她確實是個美人。
班主任的外貌非常吸引人,帶著一股成熟的御姐風範,與班上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同學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那絕對不是曖昧的目光,恰恰相反,眼中流露的是絲絲殺氣,彷彿還在記恨我剛剛看天空發呆的事,悲劇啊!
終於熬過了第一節課,下課鈴聲一響,我彷彿解脫了一般深吸一口氣。由於是在室外上課,大家也只能就地稍作休息。坐在原地,我無意間又看向了班主任。
她講課講得滿頭大汗,額頭的汗珠一路滑下,熱得她不停地在陰影下用一把小扇子狂搧著涼。
看得出來,即使是這樣的烈日,她還是堅持站在那裡,毫不鬆懈。不過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眼神瞬間鎖定過來。
這是必然的!畢竟從一開始她就對我虎視眈眈,簡直把我當成了班上最不守規矩的學生,這點我是心知肚明的。於是我也只能急忙將頭撇開,不敢再看向她。
一般來說,四目相對時應該會感到羞澀或臉紅,至少在影視劇中是這麼描述的,但我的反應恰恰相反。
雖然我沒看鏡子,但我敢打賭,現在我的臉絕對黑得像是被墨汁潑了一樣,尷尬到不行。
「楊徽同學!」班主任的聲音不偏不倚地朝我襲來,果然還是躲不掉。她那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勾,示意我過去。
不得不承認,那雙白皙細嫩的手確實吸引了不少男同學的目光,像是在場的所有男生都在暗自羨慕,或許還有些人心裡想著:要是能被這雙手召喚過去該有多好!
可是,他們可能都沒注意到班主任臉上那殺氣騰騰的眼神。
對我來說,那雙本該是溫柔的纖纖玉手,現在在我眼中卻如同厲鬼的爪子,正慢慢將我拉進災禍的深淵。
我能感覺到,走過去的那一刻,可能就是噩夢的開始。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如果我不過去,厲鬼必然親自走過來張牙舞爪,倒時候反而真是屍骨無存了。
我輕聲嘆了一口氣,也將內心裡的穢氣給排出,罵就罵唄!大不了左耳進、右耳出!沒什麼大不了的。
即使我已經鼓起了勇氣,但腳步仍然像小偷一樣躡手躡腳,步伐輕得幾乎沒聲音,彷彿希望自己能隱形似的。
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像是做賊心虛。明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神,還是讓我倍感壓力。
我暗自埋怨:明明只是抬頭看了看天空,怎麼現在就像要上斷頭台似的?至於嘛!
直到我站定了身影,呼吸逐漸急促,彷彿成了瀕死的病患,快要無法再呼吸到一絲氧氣。
緊張的氛圍讓我的雙腿開始顫抖,似乎每一秒都在提醒著我即將面對的懲罰。
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即使內心充滿緊張及愧疚卻仍自豪地想要對自己比了個讚:「我就爛──!!!」
個蛋啊!誰敢這麼說!這不是在找死嗎?!我可不嫌命長!!
「楊徽,真的挺優秀的嘛!看著天空發呆,是覺得自己什麼都會了,不必聽課了?」
說句實話,對於上一節課的內容,我真的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滾瓜爛熟到就像中秋節烤肉架底下的木炭了。
「說話啊!你說就是了!」班主任顯然對我的沉默更為反感。
說實話,自由的血液與叛逆的骨子,早已深深烙印在我們楊家每一個人身上,甚至是基因或靈魂!
「恕學生直言,班主任您第一節課所教的內容,我早就全都會了。」
這話一出口,班主任顯然愣住了,眼神中透露著驚訝與不信,似乎不敢相信這句話竟來自於自己的學生,可說是赤裸裸地挑釁呀!
我頓時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搞得越來越麻煩了。本來只需要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現在倒好,班主任肯定要氣炸!
「喔!這麼厲害!」班主任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不要以為你是學園長看好的對象就可以這麼囂張!我來考考你!」
「請手下留情啊!」這是我心裡想說的。
「放馬過來吧!!」這是我實際上說的。
於是班主任翻起了法規開始直接讓我背誦,但確實她上節課所教的法規,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誦出來。
班主任原本挺自信能把我考倒的,結果越考,她的臉色越不好,已經考了十題了,全都精準無誤地背出來。
「《翼行與航空準則》第五條是什麼?」
「呃……等等!班主任!這根本是在耍詐,妳第一節課根本沒教過這一條!」我不甘示弱,接著補刀道:「甚至妳根本沒提過這部法啊!」
這下子情勢整個逆轉,班主任居然不講武德,竟然跟學生玩起耍詐!看來她並不像表面那般嚴肅,反倒有些孩子氣。
班主任的臉頓時紅得像個西紅柿,不知是氣紅了?還是因為被學生發現自己在耍詐而羞紅了?
無論如何,我只知道她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維持氣氛的主動權,反倒變得被動起來。
從原本的嚴肅威嚴氣氛轉變成尷尬不知所措的局面,恐怕班主任的內心恨不得想將自己埋進土裡躲起來吧?
「你可以回去了。」班主任冷冷地說道。
但實際上,我也能準確背出剛才提到的法律,可是我就是想掌握氣氛的主導權!
《翼行與航空準則》整部法規的核心在於,當翼行者與航空飛機相互爭道時,必須進行良好的溝通,並確保各自航道間保持不同的高度。
於是,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準備回答,「《翼行與航空準則》第五條是……」
然而,班主任卻突然摀住自己的臉,急切地說道:「求你別說了!快回去吧!」
丟人!當然丟人囉!耍詐、耍小聰明,結果卻對我完全無效,還被我當場點破。而更重要的是,我確實也是可以準確背出來!
年紀也不小了,竟然還和學生們較真,這本身也是一件很丟人的事。這種尷尬可謂是三面打擊,難怪班主任瞬間撕下了偽裝,恨不得立刻逃離現場。
嘻嘻!這場戰鬥我宣布自己獲勝了!I WIN!
原本恐怖且嚴肅的班主任,現在卻被我撕下了偽裝,露出她可愛的一面。
說實話,原本我以為我們之間有著一條深不可測的距離,但現在看著班主任,竟覺得她親切了不少。
也許是「相由心生」,越看這位嚴肅的班主任,越覺得她可愛,差點就真要一見鍾情了呢!
突然她回過神來瞪著我,眼神裡的殺氣再次浮現,使我趕緊撤回前言:還是挺恐怖的!
可她的眼角卻隱約帶著一絲淚光,似乎內心正默默宣戰,決心不除掉我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