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是開場,也是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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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奶微微」那有點像是極其特別的專有名詞,但也許不用到「飲料控」的程度就可以知道,那是點飲料時的簡稱,其完整的意思就是「珍珠奶茶微糖微冰」。這裡頭除了品項之外,還含括著甜度與冰塊的調整。就甜度而言,一般可分為無糖、微糖、半糖、少糖、全糖,甚至有些店家還會有甜度百分比的對照表。那有點像是讓消費者極為精確地選擇關於個人的喜好,而那就回到味覺的偏愛,甚或是健康的衡量。內心總以為就分層的細膩度來說,能與甜度分庭抗禮的也許只有辣度,一如不辣、小辣、中辣、大辣、超辣。甚至總是會有人追求,超辣之上的頂端。只不過兩相比較之下,卻不免覺得辣度的分層彷彿少一些客觀的標準,而更多回到主觀的認定。

關於辣,總讓我敬謝不敏,不知是否因為如此也連帶影響了蓁蓁。然而讓人慨嘆的是,在過往的人生中,常常因為不吃辣,而遭到鄙夷甚至是否定。彷彿吃辣代表著某種能力,甚或是某種驕傲。那背後豐富的象徵意義,倒也是其他味覺所少見。不僅如此,如同上述所言及的,辣度往往容易陷入主觀的評斷,更神奇的是倘若小、中、大之間難以明確區分或許稍可理解,但「不辣」跟「會辣」總該有個明確的界限,那畢竟是有無之間的鴻溝。可偏偏常常遇到,旁人告訴你不辣,結果一吃就受不了的困境。不僅如此,當忍不住抱怨其實仍然辣時,往往接續而來的是質疑甚或是譏嘲。面對這樣的情境,往往就會忍不住回應,辣,其實是一種痛覺。從這樣的角度來看,也許就能夠理解關於吃辣能力的加冕,甚或在那追求辣度的極限背後,也許隱含著英雄主義的作祟。

當進一步查找關於吃辣是痛覺的資料,發現或許有其相吻合的部分,可卻又未必全然相符。這乃因過往對於辣是痛覺的解讀往往肇因於,辣的感知並非由味蕾主導,而主要是由痛覺神經來接收。此外,辣覺的神經反應傳遞系統與其他味覺也不相同,其主要透過三叉神經到大腦。然而實際上,辣其實含括熱辣感、辛辣感與麻感,這其中辣椒素所引發的熱辣感,就是刺激舌頭上的溫度受體,所以會讓人有「燙」的感覺。有趣的是,一般來說味覺和痛覺被視為相當獨立的感知模式。想想也理當如此,享受與苦痛或許當有所區別。然而,辛辣食物卻讓味覺和痛覺產生了交疊,遂也造成獨特的感覺體驗。那或可傳神地道出結合「痛苦」跟「快樂」而成的「痛快」。也許那「痛快」兩字,就是辣覺讓人著迷甚或耽溺之所在。

泰國食物通常會辣,這大概是出國前很常聽見的提醒與叮嚀。心裡雖然不斷地對自己心理建設,那或許仍有轉圜與調整的空間。然而卻也因過往的經驗而覺得,倘若辣是泰國食物的特色,那麼也許不容太過樂觀。果不其然,都還沒抵達泰國,就遇上了關於吃辣的第一堂課,而上課地點則是在飛機上。由於過往幾次前往日本都是搭乘廉價航空,所以都沒有提供飲食,所以當知曉這班飛機有提供餐點,不免讓人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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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餐點選擇時,兩種主食中,一種泰式食物會辣、另一種則不辣。可偏巧,不辣的食物已經發放完畢,所以空姐告知只能選擇泰式食物。這情境的背後,有可能是原本準備的食物就不均衡,另外,那或許也反應著也許吃辣的人沒有想像中多。然而,當我跟與我相鄰而座的蓁蓁都明確表明我們都不吃辣時,空姐明顯感到困擾,甚或偷偷傳遞出一種,那你們確定要去泰國的質疑。

幾經協調,對方表示只可能提供一個不辣的主食。於是乎,當爸爸的當然就先照顧蓁蓁。而在拿取泰式主食給我時,空姐還不忘貼心地說著,其實幾乎不會辣,不用擔心。但一如過往的經驗,實際上,才一入口那辛辣感立刻衝擊到腦海。所幸,雖然沒有其他餐點,但至少空姐很樂意提供飲料來緩解那所謂的「痛覺」。在那過程中,不經想著都還沒踏上泰國的領土,那泰式食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舉旗相迎,想當然爾,「辣」當仁不讓地成為迎賓禮的主角,讓人無可忽視的主角。那也像是預告著,這一切都只是開端,接續將可能迎來各種挑戰。關於吃,也關於辣。

果不其然,抵達泰國的第一頓餐點,為謀求方便所以僅是隨性地在飯店周圍找尋合適的餐廳。結果繞了一小圈,決定去一家比較屬於在地的簡易飯館,總覺得那更會有入境隨俗的感覺,也彷彿更能貼近泰國生活的日常。看著菜單直覺地跳過泰文,看著上頭的圖片,反正就是挑選麵跟飯,但是看著上頭鋪著滿滿的辣椒,不禁眉頭一皺,心裡暗叫不妙。嘗試直接詢問店員餐點能否改成不辣,結果廚師在一旁聽見立刻說:「No problem.No Spicy.」我跟蓁蓁很開心地點頭回應:「No Spicy.」那時心中不禁輕鬆起來,原來事情沒那麼嚴重,才剛第一餐就立馬解決了心中的難題。

湯麵上桌時,負責上菜的人員,還不忘微笑地說著「No Spicy.」我們也開心地回應著,「Yes, No Spicy.」定眼一看,那餐點果然與菜單上撲滿著辣椒的樣子不同,這也讓人放下心中大石。殊不知,湯汁才一入口就發現,事實不是這樣。這簡直就超辣,回頭望著,剛剛的服務員還是微笑地說著:「No Spicy.」那著實讓人有點哭笑不得。也許這是慣於吃辣的他們,打從心底所認定的不辣吧!想來,飛機上的餐點當可說是貼心的暖身,就在那超辣的湯麵中,我們更加確定,「泰國」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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