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個雨夜之後,某種看不見的、微妙的平衡,開始在這座冰冷的頂層公寓裡悄然形成。富岡義勇的溫柔,是不經意的、笨拙的,像冬日裡透過厚重雲層的縫隙,偶爾灑落的幾縷稀疏陽光。它不足以融化整片冰原,卻足以讓蜷縮在雪地裡的、瀕死的旅人,感受到一絲活下去的、足以欺騙自己的暖意。
而炭治郎,就是那個旅人。他開始貪婪地、祕密地,汲取著這份微薄的溫暖。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蒐集」起了富岡義勇的物品。
這場無聲的蒐集,是從那件被他偷偷留下的、昂貴的羊絨大衣開始的。那件大衣,像一個移動的庇護所,掛在他的衣櫃裡,散發著凜冬之海與那夜雨水混合的、令人安心的氣息。接著,是一條義勇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忘了收回的、帶著主人冷冽體溫的深藍色領帶。炭治郎會記得那條領帶曾如何一絲不苟地束縛在那個男人的頸項,而此刻,它柔軟地躺在他手心,像是一種被馴服的權力象徵。
然後,是他書房裡的一支沉甸甸的、被主人體溫浸潤過的德製鋼筆。他曾見過義勇用這支筆,簽下那些決定無數人命運的文件,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冷酷而決絕。而現在,這支筆靜靜地躺在他的巢穴裡,散發著金屬、墨水與義勇指尖皮膚混合的、奇異的氣息。有一次,他甚至趁著雅世小姐不注意,從待洗衣物籃裡,悄悄「偷」走了一件義勇換下的、還殘留著最濃郁氣味的白色襯衫。
最新的一件戰利品,是義勇某晚回來後,隨意脫下、放置在床頭櫃上的那隻昂貴的腕錶。炭治郎在第二天清晨,義勇離開後,像一隻膽怯又貪婪的貓,心臟狂跳地悄悄溜進了那間他從不敢踏足的、充滿了Alpha氣息的主臥室。他屏住呼吸,將那隻冰冷的、卻又彷彿殘留著主人手腕脈搏跳動的腕錶,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裡。他甚至將它貼在耳邊,試圖去聽那細微的、屬於時間流逝的聲響,幻想著那聲音曾如何伴隨著那個男人的心跳。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理智,在為這種近乎變態的、如同偷竊般的行為而感到無地自容。
但他那屬於Omega的、早已甦醒的本能,卻在為此而歡欣鼓舞,催促著他,慫恿著他,為即將到來的時刻,做好準備。
他在「築巢」。
在他自己房間那面巨大的、空曠的衣帽間最深處,在那堆由義勇為他添置、他卻很少穿的昂貴衣物之後,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小的角落。那裡,就是他的巢穴。一個由另一個人的氣味、溫度與存在所構築的……聖域。
義勇的大衣被小心的鋪在最底層,那件襯衫被疊放在中央,領帶和鋼筆被安置在一側,而那隻腕錶,則像最珍貴的寶物,被放在了襯衫的領口處。這是一個由富岡義勇的氣味所構築的、小小的、安全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伊甸園。
每當深夜,當寂靜與孤獨像潮水般將他淹沒時,他就會悄悄地打開衣帽間的門,蜷縮進那個小小的角落裡。他將臉埋進那件殘留著最濃郁氣息的襯衫裡,閉上眼睛,深深地、貪婪地呼吸。那股曾讓他恐懼的、冰冷的氣息,此刻卻像最溫柔的搖籃曲,安撫著他那顆不安的、躁動的、並且開始產生某種可怕期待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直到那天,他在手機的日曆上,看到了一個被他刻意遺忘的、用紅色標註出來的日期。
他怔怔地看著那個日期,像在看一紙早已下達的判決書。身體裡的血液,彷彿都在那一瞬間,被點燃,變得滾燙起來。
看看日子,他的發情期,就快到了。
過去六年,每一次臨近這個日期,他都會提前加大抑制劑的劑量,像對抗洪水猛獸一般,嚴防死守。可現在……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床頭櫃,那裡早已空空如也。雅世小姐從未問過他是否需要,而他自己,也鬼使神差地,從未開口索要過。這是一種無聲的、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被本能所驅使的放任。
這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沒有了抑制劑的阻擋,他那被壓抑了多年的、屬於罕見男性Omega的、最原始的慾望,將會像火山一樣,徹底爆發。而在這座完全被Alpha信息素所籠罩的、與世隔絕的公寓裡,等待他的結局,只有一個。
——他會被富岡義勇,從身體到靈魂,都吃得一點也不剩。
想到這裡,炭治郎的身體裡,湧起的並非是預想中的、對於被侵犯的惡寒與恐懼。
一股滾燙的熱意,從他的尾椎,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終衝上了他的臉頰,讓他的耳根都燒了起來。
他,居然……可恥地,紅了臉。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義勇的模樣。
那個男人在空中花園,為他披上大衣時,那雙深不見底的、彷彿映著星光的藍色眼眸。那件大衣的重量和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肩上。
那個男人在發現他偷看時,會有些不自然地、微微移開視線的、笨拙的側臉。那瞬間的躲閃,比任何正面的注視都更讓他心跳加速。
那個男人在聽到小煤球的叫聲時,嘴角會勾起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其微小的溫柔弧度。
惡魔的面具,不知在何時,已經出現了裂痕。而從裂痕中透露出來的、那些不經意的溫柔,卻比最開始那純粹的、霸道的掠奪,更能瓦解他的心防,更能讓他……沉淪。
炭治郎下意識地,抬起手,撫摸著自己頸側那片早已光潔如初的皮膚。那個臨時標記留下的齒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那晚的暴行,只是一場噩夢。但他能感覺到,皮膚之下,腺體的深處,依舊殘留著那個男人霸道的印記。
他知道,這次不會是咬這裡了。
義勇那帶著威脅的、滾燙的耳語,又在他的記憶深處響起——「我應該……直接咬穿你的後頸。」
那句話,曾是他恐懼的根源。
而現在,當他蜷縮在由這個男人的氣味所構築的巢穴之中,感受著自己身體內部那股正在緩緩甦醒的、渴望被填滿的熱潮時,那句話,卻彷彿帶上了一絲致命的、令人暈眩的、夾雜著恐懼與期盼的誘惑。
他將臉更深地埋進了那件襯衫裡,身體因為羞恥與一絲無法言說的期待,而輕輕地顫抖起來。
他想,也許這就是「命運」。
而這一次,他似乎……並不想再逃了。他甚至,在害怕的同時,有那麼一點點……想看看,被這場名為「命運」的風暴,徹底吞噬,會是什麼滋味。
日子一天天過去,炭治郎在那份混雜著恐懼與期盼的、矛盾的暈眩感中,度過了最後幾天虛假的、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像一隻棲息在岸邊、感受著空氣中濕度變化的、無助的鳥,只能被動地、戰慄地,等待著那場將會徹底撬開他所有防備、將他最柔軟的內核完全暴露出來的……命運的風暴。
而風暴,在一個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是陽光和煦的午後,降臨了。
那一天,義勇罕見地沒有出門,正在書房處理一些遠程事務。炭治郎則在客廳那片灑滿陽光的地毯上,陪著早已視他為全世界的小煤球玩耍。他將一個柔軟的棉線球丟出去,看著小狗邁著歡快的步子去追,那樣純粹的、無憂無慮的快樂,讓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就在這份難得的、幾乎讓他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的安逸中,一股奇異的、陌生的熱度,毫無預兆地,從他尾椎深處,如同一根被點燃的引線,猛地竄了上來。
那不是他熟悉的、屬於生命的溫暖,而是一股滾燙的、帶著燒灼感的、不容抗拒的岩漿。它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瞬間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膝蓋一軟,眼前發黑,整個人都無力地癱倒在了地毯上。
「嗯……」一聲短促而壓抑的、帶著痛苦與奇異顫音的呻吟,從他喉間不受控制地溢出。
小煤球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不對勁,立刻丟下玩具,擔憂地湊了上來,用小小的鼻子蹭著他的臉頰,喉嚨裡發出焦急的嗚咽聲。
但炭治郎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世界,正在被那股從身體內部發起的、狂暴的熱潮所淹沒。視野開始模糊,周遭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層水汽般的薄霧,耳邊傳來劇烈的心跳聲與血液奔流的轟鳴,像是體內正有一千面戰鼓在同時擂響。他的皮膚變得異常敏感,連柔軟的羊毛地毯,此刻都像最粗糙的砂紙一樣,每一次細微的摩擦,都帶起一陣令他戰慄的酥麻。一股深沉的、無法言喻的空虛感,從他身體的最深處,野蠻地叫囂著、翻湧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而最可怕的,是他的氣味。
那股屬於他的、充滿森林香氣的信息素,在此刻,徹底失控了。它像一株被施了惡毒魔法的樹,在一瞬間被強行催熟,開出了過於豔麗、散發著致命芬芳的花。那股乾淨溫暖的木質香,被體內的熱潮所蒸騰,染上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甜膩濕潤的、如同熟透了的果實般、充滿了致命誘惑的氣息。
那不再是溫和的邀請。
那是一場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Omega的、最原始的求偶信號——淒厲、絕望,卻又充滿了無法抗拒的誘惑。它在哭泣,在尖叫,在呼喚著這座公寓裡,唯一的、能平息這場騷亂的那個Alpha。
「不……不行……」
炭治郎用僅存的、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羞恥與恐懼,像兩隻冰冷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心臟。他不能讓富岡義勇聞到……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被本能徹底掌控的、不堪入目的樣子。
他跌跌撞撞地,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唯一的、最後的避難所,只有那裡。
他反鎖上門,然後,像一隻受了重傷、本能地尋找巢穴的幼獸,他打開了衣櫃,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那個由富岡義勇的氣味所構築的、小小的巢穴裡。
他將義勇的大衣緊緊地裹在身上,將臉深深地埋進那件殘留著氣息的襯衫裡。他試圖用Alpha強勢的、冰冷的氣息,來鎮壓自己體內那場可恥的、幾乎要將他理智燒毀的騷亂。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義勇的氣味,非但沒有鎮壓他,反而像火上澆油一般,讓他體內的熱潮,燃燒得更加旺盛。
書房內,義勇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一份複雜的財務報表。
忽然,他的眼睫,猛地一顫。
一股強烈的、熟悉的、卻又帶著某種致命陌生的氣味,像一枚無形的、精準制導的炸彈,悍然地、毫無預兆地,撞破了書房厚重的實木門,侵入了他的呼吸。
是他。
但這一次,那味道不再是遙遠的、引人探尋的記憶,而是濃烈到近乎實質的、充滿了痛苦與邀請的、Omega的求偶信息素。那氣味,像一條柔軟的、帶著劇毒的絲線,直接纏上了他的神經,在他靈魂最深處,輕輕地、卻又致命地,拉扯了一下。
義勇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僵住了。
他那雙總是如同古井般不起波瀾的藍色眼眸,猛地睜開,眼底深處,瞬間燃起了兩簇幽暗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再也無法被理智所壓抑的火焰。
過去這段時間,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試探、所有那些笨拙的溫柔與飼養,都在這股氣味的衝擊下,被徹底地、乾淨地,付之一炬。
他身體裡那頭自從遇到炭治郎起,就始終在蠢蠢欲動的、屬於Alpha的野獸,終於掙脫了最後的枷鎖。
狩獵的時刻,到了。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間帶倒了桌上一疊厚厚的文件,昂貴的鋼筆滾落在地,但他毫不在意。他甚至沒有半分猶豫,跟隨著那股幾乎要讓他大腦都為之燃燒的氣味,大步流星地,朝著炭治郎的房間走去。
他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那股甜美而絕望的氣息,正源源不絕地,從門縫裡溢出,像無數條柔軟的、充滿誘惑的鎖鏈,瘋狂地撩撥着他緊繃到極點的神經。
他試著轉動門把——門被反鎖了。
一聲極輕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野獸般的低吼。
下一秒,他抬起腳,用一種近乎野蠻的、不容任何抗拒的姿態,狠狠地踹在了門鎖的位置。
「砰——!」
一聲巨響,脆弱的鎖芯應聲而斷。門被他一腳踹開。
房間內的氣味,比門外濃烈了百倍。那股甜膩的草木香,幾乎濃稠得如同晨霧,讓義勇的呼吸,都為之一窒。他的理智,在這片氣味的海洋裡,徹底沉沒。
他的視線,像最精密的雷達,迅速掃過整個房間,最後,定格在了那扇半開的衣帽間門上。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炭治郎脆弱的、瀕臨崩潰的心弦上。
他拉開了衣帽間的門。
然後,他看見了。
看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讓他失控、讓他第一次懂得了什麼是「焦躁」的少年,正蜷縮在一個由他自己的衣物所堆砌而成的、小小的巢穴裡。
炭治郎渾身都被汗水浸透,睡衣黏在身上,勾勒出纖細而顫抖的線條。他的臉頰燒得通紅,眼角掛著生理性的淚水,正無助地、絕望地,用那件屬於他的襯衫,徒勞地摩擦著自己滾燙的臉頰。
在看到義勇的那一刻,他那雙因情慾而變得濕潤迷離的赫紅色眼眸中,浮現出的是極致的恐懼,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找到的……解脫與安心。
義勇的呼吸徹底亂了。
眼前這一幕,是比任何春藥都更為猛烈的、最致命的催情劑。
這是一個Omega,用最原始、最純粹的本能,為他獻上的、最徹底的、毫無保留的臣服。
他緩緩地,在那小小的巢穴前,單膝跪了下來。他的身高優勢,讓他依舊能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巢穴中那個已經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屬於他的珍寶。
他身上那股冰冷的信息素,此刻也再無任何壓制,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方小小的天地,強勢地、霸道地,回應著Omega那絕望的呼喚。
他伸出手,用著一種近乎膜拜般的、輕柔的動作,撫上了炭治郎那燒得滾燙的、汗濕的臉頰。
炭治郎在他的撫摸下,發出了一聲細微的、混合著痛苦與滿足的嗚咽。
「炭治郎。」
義勇開口了。他的聲音,嘶啞、低沉,被最原始的慾望打磨得粗糲不堪,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致命的溫柔。
「……你跑不掉了。」
風暴,已然降臨。
而他,將是這場風暴中,唯一的掠奪者。
義勇的聲音,像最後一道神諭,徹底斬斷了炭治郎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早已岌岌可危的弦。
他抬起頭,透過一層因情熱而升騰的、朦朧的水汽,望著眼前單膝跪地的男人。這個將他囚禁、卻又給予他笨拙溫柔的Alpha,在此刻,在他那被本能所支配的、混亂的視野中,彷彿化作了宿命中無法逃避的、唯一的神祇。光線從義勇的身後照來,為他鍍上了一層不真實的、近乎神聖的輪廓。
義勇不再言語。他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膜拜的虔誠與不容置喙的強勢,低下了頭。炭治郎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冰冷而凜冽的信息素,正像一張巨網,將自己那失控的、甜膩的檜木香氣,徹底地、密不透風地包裹、鎮壓、而後吞噬。他甚至能感覺到,隨著義勇的靠近,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只剩下對方那令人暈眩的氣息。
他閉上了眼睛,顫抖的睫毛上,掛著一顆晶瑩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珠子,在那顆珠子墜落的瞬間,一個帶著凜冬寒意的、柔軟的觸感,重重地、不帶一絲猶豫地,印上了他那早已被體內熱潮燒得滾燙的嘴唇。
那不是一個溫柔的吻。
是一個充滿了侵略與佔有意味的、最原始的掠奪。一個等待了太久的、飢渴的靈魂,對另一半的宣告與吞噬。
義勇的嘴唇冰冷,動作卻強硬而熾熱,像一塊被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冰塊上,激起一片迷亂的、致命的蒸汽。他用一種近乎啃咬的姿態,輾轉反側,強硬地、不容拒絕地,撬開了炭治郎的齒關。這是一個宣告主權的吻,他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品嚐著這具身體因為他而燃起的熱火,佔有著這片早已被他鎖定的、最甜美的領地。他嚐到了炭治郎口中的甜美,以及一絲淚水的鹹澀。
「唔……嗯……哈……」
炭治郎的身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蠻橫的入侵,劇烈地顫抖起來。他那被情熱燒得混沌的大腦裡,殘存的理智在尖叫著「抗拒」,那是一種屬於「竈門炭治郎」這個獨立個體的、最後的尊嚴。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虛軟無力地推著義勇寬闊的、如同山巒般無法撼動的肩膀。然而,他的身體,那早已被Omega本能所掌控的、誠實的身體,卻在此刻做出了最可恥的背叛——他不但沒有躲開,反而不受控制地、極其細微地,向上迎合著,渴望著更多、更深的接觸。他那無力的推拒,與其說是反抗,更像是一種欲拒還迎的撩撥。
兩人的信息素,在這狹小而私密的巢穴中,徹底失控、交融、然後重塑。
義勇那冰冷的、帶著鹹腥海風與萬年冰川氣息的「凜冬之海」,如同一場兇猛的寒流,撞上了炭治郎那甜美的、濕潤的、如同被夏日暴雨打濕後、在陽光下暴曬的「雨後檜木」。冰與火的碰撞,並沒有相互抵消,反而纏繞、融合,催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全新的氣味。
那是一種詭譎而淫靡的氣味。既有著雪松在烈火中被點燃時的熾熱與決絕,又帶著深海暗流的冰冷與沉淪;既有著雨後泥土的芬芳,又混雜著風暴來臨前、空氣中那股充滿了電離子的、危險的氣息。它像最烈性的催情劑,瀰漫在這方寸之間,讓炭治郎的身體不住地軟化、顫抖,也讓義勇眼底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義勇的舌長驅直入。它帶著Alpha不容抗拒的強勢,像一位君王巡視自己的領土般,仔細地、霸道地,掃過炭治郎口腔內的每一寸軟肉。炭治郎本能地想要退縮、躲藏,卻被對方霸道地勾住、吮吸。他無法逃脫,只能在對方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的糾纏下,被迫地迎合,發出細碎的、不成調的嗚咽。那嗚咽,從最初的痛苦,漸漸變成了連他自己都未曾聽過的、充滿了情慾的腔調。
兩人就這樣在彼此的口中交纏、追逐、共舞。唾液交換的、濕潤而黏膩的水聲,混合著炭治郎那被吻得破碎的、壓抑不住的喘息與呻吟,以及衣物在巢穴中摩擦時發出的「悉索」聲,在這片由衣物與信息素構築的、溫暖的巢穴裡,譜成了一曲極其淫靡的、只屬於命定之番的交響樂。
那聲音,是情慾的序曲,也是……命運不可逆轉的、轟然奏響的共鳴。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個世紀,也許僅僅是幾秒鐘。那個深不見底的、幾乎要將炭治郎靈魂都吸進去的吻,終於有了一個短暫的、帶著黏膩水聲的停歇。
義勇微微抬起頭,兩人之間拉開一道極其微小的、幾乎不存在的距離。一縷曖昧的、晶亮的銀絲,還連接著他們彼此濕潤的唇瓣,在昏暗的衣帽間中,閃爍著淫靡的光。
炭治郎急促地、大口地喘息著,像一條瀕死的魚,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但吸入肺腑的,卻全是富岡義勇那凜冽的、混合著他自己甜膩氣息的、足以讓任何Omega徹底瘋狂的味道。他的嘴唇早已被吻得紅腫、發燙,微微刺痛,上面還殘留著屬於另一個人的、冰冷的溫度。他的眼神,已經徹底迷離,那雙漂亮的赫紅色眼眸,失去了所有焦距,像兩潭被投入了石子、攪亂了倒影的溫暖春水,只能無助地、渙散地,映照出眼前男人那張因最原始的慾望而顯得有些陌生的、俊美無儔的臉。
他徹底地,醉倒在了義勇的香氣裡,醉倒在這場名為「命運」的烈酒中。
義勇看著身下這個被自己親手染上濃烈情慾色彩的、美麗得驚心動魄的Omega,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知道,這個狹小的、幾乎可以稱之為聖域的巢穴,不是完成最後儀式的場所。那裡太過雜亂,太過侷促,充滿了炭治郎過往的掙扎與痛苦。
他要給他的,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個潔白的、純粹的、只屬於他們二人的祭壇。
下一秒,義勇伸出強而有力的手臂,一隻穿過炭治郎那因為高熱而微微抽搐的膝彎,另一隻穩穩地托住他汗濕的背脊,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卻又帶著無限珍視的姿態,將他從那個由他自己的衣物所構築的、溫暖的巢穴中,抱了出來。
「啊……」
身體突然的懸空,讓炭治郎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他的世界,在一瞬間天旋地轉。他下意識地、本能地,伸出雙臂,緊緊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攀住了義勇的脖頸,將自己滾燙的臉頰,深深地埋進了對方冰涼的頸窩裡。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裡強勁而平穩的脈搏跳動,如同最安穩的鼓點,呼吸著那最濃郁的、足以讓他徹底淪陷的凜冬之海的氣息。
義勇抱著他,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房間中央。然後,他彎下腰,用一種近乎輕柔的動作,將懷中那個早已渾身發軟、幾乎化作一灘春水的少年,輕輕地、安穩地,放倒在了那張寬大的、鋪著昂貴埃及棉床單的柔軟大床上。
冰涼絲滑的床單,接觸到炭治郎滾燙的背脊,讓他舒服得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嘆息。他像一隻被獻祭的羔羊,躺在那片寬廣的、銀灰色的「祭壇」上,眼神迷離地,望著那個緩緩向他覆壓下來的、籠罩了他整個世界的、唯一的「神祇」。
義勇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欺身而上,用膝蓋分開了炭治郎的雙腿,將自己的身體,置於兩人之間。他用雙臂,撐在炭治郎的頭顱兩側,將他完全地、密不透風地,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把自己的體重,微微地、帶著絕對的掌控意味,壓了上去。那不是一個會讓人感到痛苦的重量,而是一種宣告著「你無處可逃」的、充滿了佔有慾的、令人安心的沉重。像一座溫暖的、只為他一人而存在的山。
義勇緩緩地低下頭,直到自己的鼻尖,輕輕地、廝磨般地,抵住了對方小巧的、同樣佈滿了細密汗珠的鼻尖。他們分享著同一個呼吸,吞吐著彼此的信息素,在最近的距離下,凝視著彼此的靈魂。
他看著炭治郎那雙徹底失焦的、蒙著一層動人水霧的眼睛,用一種急不可耐、卻又極度克制的、嘶啞的、如同大提琴低音弦般震動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需要我。」
是陳述,是他身為Alpha,對自己Omega最根本的斷言。
「……你想要我。」
是審判,是他擊潰對方最後一絲理智,要求對方親口承認的、最終的勝利宣言。
他在逼他,逼他親口承認,他那早已被本能所出賣的、最後的意志。
然而,炭治郎已然無法思考。
他的大腦,早已被情熱燒成了一片空白的、溫柔的廢墟。那兩句帶著強烈暗示性的話語,像兩把鑰匙,徹底打開了他心中最後的枷鎖,讓他所有的迷惘與掙扎,都找到了唯一的、正確的答案。
是啊……
我需要你。
我想要你。
從我的氣味呼喚你的那一刻起,從我的本能為你築巢的那一刻起,我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著,想要你。
他不再掙扎,不再猶豫。
他順從了自己最深處的、最原始的、也最誠實的渴望。
他緩緩地、用著那早已發軟的、幾乎抬不起來的手臂,攀上了義勇的頸項。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獻祭般的虔誠。然後,他微微仰起頭,將自己那被吻得紅腫的、濕潤的嘴唇,再一次,主動地、毫無保留地,迎了上去。
這個吻不再是單方面的掠奪。而是一場心甘情願的……奉獻。
是Omega對他命定的Alpha,最徹底的、最完整的、交出靈魂的臣服。
那個由炭治郎主動獻上的、帶著全然奉獻意味的吻,像一枚燒紅的星火,徹底點燃了義勇體內那早已瀕臨爆發的、屬於Alpha的、最原始的慾望熔岩。
一聲壓抑到極點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既滿足又充滿佔有慾的低吼。
他不再有任何克制,猛地加深了這個吻,將其變成了一場更為徹底的、靈魂層面的掠奪。同時,他那強而有力的雙臂,以一種近乎要將人捏碎的力道,緊緊地、密不透風地,擁住了炭治郎那纖細而滾燙的身體。
他像是要把炭治郎揉進自己的血液裡、嵌進自己的骨骼中一般,緊緊地擁住他。他渴望消除兩人之間最後一絲物理上的距離,渴望將這個讓他失控、讓他焦躁、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何為完整與圓滿的Omega,徹底地、永遠地,變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炭治郎被他抱得幾乎要窒息,肋骨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但他沒有掙扎。在這股強悍而霸道的力量中,他那顆因情熱而漂浮不定的心,第一次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堅實的港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義勇胸膛裡那如同戰鼓般、劇烈而沉穩的心跳,那聲音,蓋過了他腦海中所有的混亂與恐懼,成為了他此刻唯一的、可以依賴的信仰。
義勇的吻,帶著燎原的烈火,從他紅腫的唇瓣,一路向下。他吻過那小巧的、因情慾而微微顫抖的下頜,吻過那道脆弱而優美的頸項線條。他的動作急切而貪婪,像一個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終於找到了那片傳說中的、只屬於他的綠洲,急於汲取每一滴甘泉。
他靈巧而滾燙的手,開始褪去那些阻隔在兩人之間的、最後的衣物。那身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昂貴的絲質睡衣,被他毫不憐惜地撕開、剝落,像褪去一層無用的蟬蛻,露出了裡面那早已被情熱蒸騰得熟透了的、最甜美的果實。
炭治郎的身體,在冰涼的空氣與義勇熾熱的目光下,微微泛起了羞恥的、動人的粉紅色。從臉頰到耳根,從鎖骨到胸膛,再一路蔓延至平坦的小腹,都染上了一層熟透了的、飽滿的櫻桃般的色澤。他的皮膚,像上等的瓷器,在燈光下泛著一層薄薄的、誘人的光暈。
義勇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徹底亂了。他俯下身,像對待最虔誠的祭品一般,在那片微微起伏的、泛著紅暈的胸膛上,落下了一個滾燙的吻。然後,他張開嘴,含住了那顆早已因為刺激而挺立的、小小的紅纓,用舌尖輕輕地、打著圈地舔舐,舌面上的粗糙顆粒,帶來了極致的、陌生的快感。
「啊……嗯……!」
過於強烈的快感,如同電流般竄過全身,讓炭治郎不受控制地弓起了背,他的雙腿因為無處安放而微微蜷縮起來。口中洩漏出破碎的、帶著哭腔的呻吟,那聲音,像極了幼貓的悲鳴。
義勇對他的反應極為滿意。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吸取著那甜蜜的汁液,另一隻寬大的、帶著薄繭的手,則像一條有著自身意志的、充滿探索慾的蛇,緩緩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向下滑去。
那隻手,撫過他平坦的小腹,感受著那裡因為緊張而微微收縮的肌肉線條,然後,繼續向下探去,穿過一片稀疏柔軟的草地,最終,停留在了那個早已泥濘不堪的、正微微顫動著、等待著自己的入口。
在義勇那帶著薄繭的、滾燙的指腹,觸碰到那片最私密、最濕熱的軟肉的瞬間,炭治郎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驚擾的蝶。
最後一絲屬於「竈門炭治郎」的、清醒的意志,從那片被情慾與本能所淹沒的混沌中,短暫地、艱難地,浮了上來。
「我、我怕……」
他用著氣若游絲的、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呢喃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是怕疼,是怕那未知的、徹底的結合,還是怕……在接下來的、徹底的佔有中,那個名為「自我」的東西,會被徹底地、乾淨地,抹除掉,讓他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附屬品。
「別怕。」
義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那雙早已被慾望染成深不見底的、如同午夜海洋般的藍色眼眸,深深地、專注地,凝視著炭治郎。他低下頭,在那雙噙著淚水、寫滿了迷惘與恐慌的眼角,落下了一個極其溫柔的、安撫般的吻,將那滴鹹澀的淚珠,一併吻去。
「我會給你……」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卻又帶著一種能讓人無條件信服的、絕對的自信與承諾,「……你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體驗。」
說完,他不再給炭治郎任何猶豫的機會。
他將自己那修長的、早已沾滿了黏膩汁液的手指,緩慢地、帶著不容置喙的溫柔,探入了那個溫暖的、濕滑的蜜口。
那裡早已濕濡一片,內壁的軟肉,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正顫抖著、痙攣著,不僅沒有任何阻礙,反而……像是在期待著、渴求著什麼東西的進入,來填滿那份幾乎要將人逼瘋的、深不見底的空虛。在義勇的手指探入的瞬間,那裡的軟肉便立刻緊緊地、熱烈地,包裹了上來,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歡迎。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被溫柔入侵的感覺。一種靈魂的防線,在肉體的歡愉面前,節節敗退的、徹底的潰敗。
在義勇的手指探入的瞬間,炭治郎的身體猛地弓起,像一張被拉到極致的、瀕臨斷裂的弓。一聲短促而驚惶的抽氣聲,從他喉間洩漏。那不是純粹的痛苦,而是一種混合著羞恥、陌生、以及一絲被填滿的奇異快感的複雜感受。他那因為情熱而變得極度敏感的身體,正忠實地、毫無保留地,反應著每一次細微的、來自外界的刺激,並將其放大成百倍的、難以承受的浪潮。
義勇能感覺到身下身體的僵硬與顫抖。他停下了動作,用另一隻手,安撫性地、緩慢地,從炭治郎那汗濕的、微微顫抖的脊背一路撫摸至後頸。他的掌心滾燙,帶著一種能讓人安心的、沉穩的力道,彷彿在用自己的溫度,熨平對方所有的不安。
「放鬆。」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一種催眠般的魔力,響在炭治郎的耳邊,「看著我,炭治郎。」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種極致私密、極致原始的情境下,如此清晰地、完整地,呼喚他的名字。這個名字,此刻從他的口中吐出,不再是一個符號,而像是一個溫柔的錨,試圖在炭治郎那片被情慾風暴席捲的、混亂的海洋中,找到一個可以停泊的點。
炭治郎緩緩地、聽話地,睜開了那雙早已被淚水與情慾浸潤得濕漉漉的眼睛。他望進了義勇那雙深不見底的、如同午夜海洋般的藍色眼眸裡。那裡面,翻湧著的是他從未見過的、毫不掩飾的、濃烈到幾乎要將人溺斃的佔有慾、渴望,以及……一絲他過去從未敢奢望過的、可以稱之為「珍視」的情緒。
看著那樣的眼神,炭治郎那顆因為恐懼而緊繃的心,奇蹟般地,緩緩地,放鬆了下來。他身體的僵硬,也隨之瓦解,化作一灘溫順的、任君採擷的春水。
義勇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他低下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纏綿的深吻,同時,他那早已探入的手指,開始以一種極具技巧性的、溫柔而霸道的方式,緩慢地、耐心地,開拓、探索著那片溫暖而濕滑的、從未有人涉足過的秘境。
他很有耐心,像一個最頂級的工匠,在對待一件稀世的美玉,用自己的溫度與力度,仔細地、溫柔地,將其打磨成最適合自己的形狀。又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朝聖的路上,用自己的身體,去丈量通往神殿的、每一寸土地。
「啊……嗯……義、勇……先生……」
炭治郎的理智,在這樣溫柔的、卻又極具侵略性的挑逗下,被寸寸瓦解。他的身體,早已被情慾的潮水所淹沒,只能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帶著哭腔的呻吟與喘息。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將那昂貴的布料,捏得皺成一團。
他體內那股幾乎要將他逼瘋的空虛感,在義勇的動作下,非但沒有被緩解,反而變得更加強烈、更加飢渴。他的身體,像一片乾涸了太久的土地,在乞求著一場能將其徹底淹沒的、酣暢淋漓的暴雨。
義勇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下身體的變化。他能感覺到那裡的軟肉,是如何從最初的緊澀,變得濕潤、柔軟,甚至開始主動地、討好般地,吞吐、挽留著他的手指。
他知道,時機到了。
他緩緩地、在炭治郎一聲充滿了失落與不捨的嗚咽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然後,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自己那早已因為忍耐而青筋勃起、熱得嚇人的慾望,抵在了那個被他親手開拓、早已泥濘不堪的入口處。
「炭治郎。」他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聲音裡,帶著一絲即將徹底釋放野獸的、危險的預兆。
他一手環住炭治郎的腰,將他更緊地、密不可分地貼向自己,另一隻手,則強硬地、卻又帶著一絲溫柔地,扣住了他的後腦,將他的頭,按向了一側,露出了那片最為脆弱的、最為致命的、正在因為情熱而微微搏動的、皮膚薄得能看見青色血管的……後頸腺體。
炭治郎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徹底停滯了。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那是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所擁有的、最神聖的、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那是……永恆烙印的所在。
他能感覺到義勇滾燙的、帶著粗重喘息的呼吸,噴灑在他敏感的後頸皮膚上,帶來一陣戰慄。他能聞到對方那凜冬之海的信息素,在此刻,濃烈到了極點,像一場即將吞噬一切的、無法逃避的風暴。
義勇低下頭,嘴唇幾乎貼上了那塊脆弱的皮膚,像是在宣讀一句刻骨銘心的誓言。
「……我的。」
他用著一種近乎於宣誓的、包含了所有情感的、低沉的聲音,宣告道。
下一秒,尖銳的、屬於頂級Alpha的犬齒,毫不猶豫地、深深地、沒入了那塊溫熱的、正在為他而搏動的腺體之中。
「啊——!」
一聲淒厲的、卻又帶著極致歡愉的尖叫,劃破了這片淫靡的寂靜。
劇痛。
比上一次臨時標記時,要深刻百倍、千倍的劇痛,像一道白色的閃電,從後頸的腺體,瞬間炸開,直衝天靈蓋。
但緊隨其後的,卻是比那份劇痛,更要強烈萬倍的、如同星辰在腦海中爆炸般的、滅頂的快感!
他感覺到,富岡義勇那冰冷的、強悍的、帶著絕對佔有慾的信息素,正通過牙齒的交合處,野蠻地、源源不絕地、如同岩漿一般,注入了他的身體,注入了他的血液,注入了他靈魂的最深處!
他感覺到,一條看不見的、由金色光芒所組成的、堅不可摧的鎖鏈,從他後頸的腺體處,猛地射出,與義勇的靈魂,狠狠地、永遠地,連結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義勇的情緒——那份找到命定之番的、狂喜般的滿足;那份害怕他會再次逃走的、深沉的不安;以及那份濃烈到幾乎要將他融化的、名為「愛」的、滾燙的情感。
而就在他被這股龐大的信息素與情感洪流,衝擊得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同時,他的身體,被另一個更為龐大、更為熾熱的存在,從下方,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貫穿了。
「啊啊啊——!」
被徹底填滿的、極致的痛楚與快感,與後頸那神聖的、靈魂被綁定的歡愉,在同一時間,轟然引爆。
炭治郎的大腦,在一瞬間,變成了一片炫目的、純粹的、再無任何雜質的空白。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被徹底地、乾淨地,重塑了。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
一種靈魂的防線,在肉體的狂潮面前,被徹底衝垮、淹沒、而後重塑的過程。
身體被撕裂的劇痛,與被徹底填滿的、極致的歡愉,在炭治郎的感官中,轟然炸開,相互交織,最終演變成一場感官的狂潮。他的身體,像一片在暴風雨中航行的輕舟,被無情地衝撞、顛簸,卻又在每一次深沉的、幾乎要將他鑿穿的沒入中,找到了一絲屬於港灣的、令人沉溺的歸屬感。那疼痛,是他終於被開啟的證明;那快樂,是他終於被尋獲的喜悅。
義勇那股冰冷的信息素,在完全注入炭治郎體內的瞬間,便與他那甜膩的檜木香,發生了劇烈的、如同化學反應般的碰撞與交融。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此刻卻完美的契合,在彼此的身體裡瘋狂地奔湧、流竄,將這片空間徹底染上了獨屬於他們的、濃郁到近乎實質的、令人暈眩的淫靡氣味。那味道,像極了冰雪覆蓋的森林深處,一株古老的檜木被閃電擊中,在極寒與極熱的交媾中,燃起了濕潤而溫暖的、永不熄滅的火焰。
炭治郎的意識,早已在這場風暴中化作了碎片。他只能透過一層朦朧的、被淚水與汗水濡濕的視野,看到那個在他上方、掌控著一切的男人。他看見義勇那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髮,此刻已然凌亂,幾縷濕透的髮絲黏在他俊美的、因為情慾而泛起一層薄紅的臉頰上;他看見對方那緊繃的、如同山巒般優美的下頜線,以及脖頸上那因為極致的忍耐與釋放而暴起的、性感的青筋。
而最為原始、也最為直接的結合,正在他們身下,激烈地、毫不停歇地進行著。
「哈……嗯……啊……不、不行了……」
炭治郎的口中,洩露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呻吟與喘息。他的嗓音早已沙啞,每一次的呼喚,都帶著濃重的哭腔。那聲音,從最初的掙扎與痛苦,漸漸變成了被快感所支配的、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甜膩與黏膩。
義勇的腰肢,以一種極為強勁而充滿爆發力的姿態,開始了深沉而富有節奏的律動。每一次的進入,都帶著一種貫穿一切的力道,準確無誤地,碾過他體內最敏感、最脆弱的那一點,讓炭治郎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分成了兩半,在不斷地被拉扯與重組。
「唔……太、太深了……義勇先生……求你……」炭治郎痛苦地嗚咽著,他的指甲,早已在無意識間,深深地陷進了義勇那寬闊結實的背肌,留下了數道鮮紅的、帶著情慾與絕望的抓痕。但他無力制止,也無法制止。他的身體,早已在渴望中,徹底臣服。
義勇對他的懇求充耳不聞。他那雙藍色的眼眸,此刻已經被最原始的慾望所徹底染黑,裡面只剩下炭治郎一個人的、破碎的、正在為自己而哭泣的倒影。他低下頭,埋首在炭治郎的頸窩,像一頭找到了水源的、瀕死的野獸,大口地呼吸著那甜膩得讓他幾乎要發瘋的氣味。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停。
他也不能讓自己停。
他體內那股被壓抑了多年的、屬於Alpha的狂躁與佔有慾,此刻正在這場結合中,被徹底地、酣暢淋漓地釋放。他需要更深、更猛、更無間隙的結合,才能徹底地、將他魂牽夢縈的Omega,揉進自己的血肉裡,將自己存在的痕跡,烙印在對方身體的每一寸。
每一次的衝撞,都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讓柔軟的、昂貴的床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也讓兩具緊密交纏的、汗濕的身體,撞擊出淫靡的「噗嗤」水聲。那濕滑的、肉體碰撞的聲響,混合著兩人粗重的喘息,以及炭治郎那已然完全失控、甜膩而帶著哭腔的呻吟,在這間房間裡,奏響了一曲淫糜而原始的、生命交織的樂章。
「義勇……義勇……」
不知從何時起,炭治郎的呼喚,從帶著敬稱的掙扎,變成了無意識的、親暱的、帶著哭腔的索求。他攀附在義勇身上的雙臂,不再是為了推拒,而是為了將他拉得更近、更緊。他的雙腿,也下意識地、如同藤蔓一般,纏上了義勇那緊繃而強健的腰肢,將自己更徹底地、毫無保留地,呈獻給這個唯一能填滿他所有空虛的Alpha。
高潮,如同猛烈的潮汐,一次又一次地,將炭治郎徹底淹沒。他的身體因為極致的快感而劇烈地抽搐,眼淚與汗水混合著淌下,打濕了身下的床單。他感覺自己像是一片被火焰點燃的羽毛,在燃燒、在融化,最終被徹底地,化為虛無。
而在每一次的滅頂之後,義勇那強悍而源源不絕的、凜冬之海的信息素,又會像一道冰冷的激流,將他從那片虛無的深淵中,再次撈起,再次拖入更深、更狂野的、無休止的結合之中。
那是一場漫長的、沒有盡頭的、充滿了原始慾望與本能交織的結合。
時間,空間,甚至連自我的意識,都在這場劇烈的衝撞與律動中,變得模糊不清。
只剩下肉體的快感、靈魂的融合,以及那兩股糾纏不休、永不分離的信息素,在彼此的身體裡,留下永恆的烙印。
凜冬之海,與雨後暖陽下的檜木。
在這場風暴中,徹底地、毫無保留地,融為了一體。
永不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