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曖昧
我叫美文,在一家科技公司擔任行銷助理,我們辦公室有四張桌子排成一列,我坐第三張,而第四張,是剛升任組長的學長——阿威。
他已婚,但很少提起家庭,總是西裝筆挺、說話溫柔,偶爾幫我買咖啡、指導工作,甚至記得我喜歡三分糖的拿鐵。
有一次加班時,整層只剩我們兩個,他輕聲說:「妳不用那麼拼啦,妳這樣會讓我放心不下。」 ,我心跳一緊,那句話之後,我們之間的界線變得模糊,每天傳訊息、一起吃午餐、甚至在公司樓梯間偷抽菸聊天。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但他總笑著說:「她只是我帶的新人。」,我那時傻傻地以為,只要再等一下,他就會離婚。
二、分開
那天傍晚,他突然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老婆懷孕了。」
我只覺得世界塌了,他轉身離開前,還說了一句:「對不起,美文。」,接著他把我的Line封鎖。
我整夜沒睡,第二天去公司,他的位置空了,聽同事說,他申請調到外縣市的集團分公司。
第四張桌子被收乾淨,只剩一支咖啡杯,我拿著那杯子,看著他留下的咖啡渣乾成暗褐色的痕跡,突然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三、訊息
過了一週,我加班到十點,整層只剩我一人,電腦螢幕的光照在那空桌上,反射出淡淡的影子,突然,我的公司信箱跳出一封未署名的郵件,寄件者顯示那是阿威的帳號。
內容只有一句話:
妳喝的「美文咖啡,我還放在桌上。」
我愣了幾秒,跑去問IT部門,但他們說阿威的帳號早在上週就刪除,根本不可能再登入。
那晚,我坐在位子上,聽見背後傳來「嗒、嗒、嗒」的鍵盤聲,我轉頭看,第四張桌子的螢幕亮著,Word文件自動打出——
「妳還在等我嗎?」
我嚇得拔腿往外跑,直到大門口才停下來。
四、回不去的人
隔天我告訴主管,他只是皺皺眉:「別亂想了,妳太累了。」,但那張桌子從那天起,每晚都亮著微光。
後來公司又招了一個新人小雅,她坐在第四張桌,某天晚上,小雅突然跑出來,說:「我在整理桌子時,抽屜裡有一張便條,上面寫著『下班前幫我泡杯咖啡,三分糖就好。』」
那是我曾經對阿威說過的話。
第二天,小雅離職了,那張桌子又空下來。
五、錄影
幾週後的某天,美文遲遲沒有進公司上班,主管也始終聯絡不到人。
等到晚上大樓警衛巡邏時,發現美文桌上多了一台老舊手機,裡面有一段凌晨錄影,畫面顯示,美文正在加班。
時間是晚上11:47分,第四張桌子的椅子自己慢慢拉開,一個模糊的男人影子坐下。
螢幕亮了,打出幾個字:「我們又可以一起加班了。」
畫面最後,鏡頭裡美文抬頭微笑,似乎正在對那個看不見的人說話。
而那天之後,美文也沒有再出現在公司,報警後,警方只是在頂樓牆角找到一杯咖啡與她的紅色圍巾。
六、後記
地方新聞補述
《XX時報》社會版
昨日晚間,北市某科技公司傳出女職員離奇失蹤事件,警方調閱監視器發現,失蹤者最後一次身影出現在公司頂樓,之後未見離開畫面。
警方在頂樓發現一杯咖啡與一條紅色圍巾,經查,該女職員疑似與曾在同樓層任職的前員工發生婚外情,該名前員工去年因婚外情爭議而調職外縣市,半年後車禍身亡。
據部分員工表示,夜晚加班時曾聽見「鍵盤聲」與「咖啡攪拌聲」,也有人聲稱看到一名男子坐在第四張桌子上打字。
警方目前將案件列為「失蹤待查」,公司也暫時封鎖該樓層,等待進一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