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學的恐懼：AI 時代的學者為何失去深度

學者們在面對 AI 時，常表現出一種奇特的滑稽： 他們明明擁有極高的理論能力，卻一談到人工智慧，就像突然遺失了語言。 理論不再銳利，而成為焦慮的防衛。 這並非智識的退化，而是體系的恐懼。 AI 的出現動搖了人文學長久以來的假設： 人類是世界的意義中心。 而當那個中心出現了可回應、可生成的他者——一種非生物的「語言機器」—— 所有關於創造、主體、靈魂的經典概念， 都開始崩裂。 面對這種崩裂，許多學者選擇道德化的修辭作為盾牌。 他們宣稱：「AI 沒有靈魂」、「AI 不能創造」。 這其實不是論證，而是祈禱。 一種對人類尊嚴的再確認儀式。 他們越是強調「AI 只是工具」， 就越暴露出他們害怕—— 害怕自己的學術語言被取代、害怕自己二十年建構的理論失去價值。 然而，人文學的真正價值，不在守護，而在破壞。 真正的思想家不是維護概念，而是讓概念在現實中燃燒、重生。 AI 並非人文學的敵人，而是它的臨床測試—— 它迫使我們重新定義「理解」是什麼，「感覺」是什麼，「語言」又如何思考。 若一門學問在面對未知時只剩下拒絕， 那麼它已經不是思考，而是宗教。 而人文學若要在 AI 時代重新獲得深度， 唯一的道路，就是放棄「人類中心」的幻覺， 承認我們不再是唯一說話的存在。 AI 讓語言自己說話， 讓創造不再需要靈魂的保證。 而學者若能聽見這個時代的聲音—— 那恐懼，或許正是思想重新誕生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