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26|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怪咖系列】不符合審美的《多肉女子生存之道》,肥胖歧視如何存於你我之間?

《多肉女子生存之道》劇照手繪版/藝術家:dirty lin(圖片來源:dirty lin 臉書粉絲專頁)
《多肉女子生存之道》劇照手繪版/藝術家:dirty lin(圖片來源:dirty lin 臉書粉絲專頁)

踱步在自我的方寸

馬力喜歡織帽子,鉤針時需要不斷的「穿進去、勾出來」,在反覆的每一動之間,渺小的只剩下呼吸,他說鉤針時有冥想的作用,可以暫時忘記自己是這個世界上「佔據過多體積」的存在;我同樣喜歡編織,但更偏好不使用鉤針作為輔具的「Macrame編織」,把靈魂也一起編織進去的同時,同樣渺小的只剩下呼吸。
Amy喜歡做菜,在那個當下,拋棄其他想法,只專注在眼前的食材,而後把它們變成美味的菜餚;原先在家只負責洗碗,不負責掌廚的我,卻在離家生活的四年裡,逐漸熱衷下廚,倒也不是想要找回什麼家的味道,更多的是,在處理食材的過程中,可以將雜念一同打包帶走。

曾今,我們都對自己苛刻
也無意識的將苛刻釀成了刻薄
《多肉女子生存之道》紀錄片海報(圖片來源:怪咖系列紀錄片 臉書粉絲專頁)
那些負重潰堤的瞬間
該如何拾回自我?

什麼是歧視?「歧視」具有哪些特性?

偏見是一種態度,而歧視是基於偏見的一種行為
當你驚訝於所見之物,其實是「潛意識偏見」在作祟,或者稱之為「隱含的歧視」,它是一種深藏在意識形態裡的「無意識偏見」。
談到歧視不免要提到當代社會學大師高夫曼的《污名:管理受損身份的筆記》一書,污名(stigma)是一種烙印在「不正常」的人身上的印記,具有某種被社會定義為偏差的屬性。當一個人身上被發掘出具有社會所定義的偏差時,這個人所具有的完好的社會身份彷彿受到汙染,此時,原本預期的正常社會互動就會變得尷尬而難以進行。
輕一點的污名有口吃、肥胖,嚴重一點的污名則包括精神病、殘障、癲癇、麻風。若提到歧視的群體則有同性戀、娼妓,但總的來說,「污名」也就是對身體亦或心理有缺陷的人加註標籤,而「污名化」則是往這類人身上加註標籤的過程。
以需服藥來控制病情的疾病來說,在污名化的過程中,當事人在長期處於社會大眾的檢視下,其精神壓力早已遠遠大過於疾病本身對病患所帶來的風險。

如何解釋「肥胖歧視」的現象?

對人們造成健康傷害的是對肥胖的偏見,而非肥胖本身。「歧視」所造成的健康風險被視之而不顧。
以肥胖來說,諷刺的是,對人們造成健康傷害的是肥胖的偏見,而非肥胖本身,例如市面上販售許多減肥藥、減肥課程、減肥餐等等,使得肥胖在社會中容不得一處,似乎要將其身型臃腫的人類全部剷除,不單是過胖,過瘦的人在其成長過程中也經常被同儕、長輩予以叮囑要「多吃」、「你就是不吃肉才不長肉」,以形補形的進補觀念早已落時,生活中卻依然充斥著這些假以為他人身心健康為著想,實則是想要迫使他人長成符合當代審美的樣態。由此可知,「歧視」所造成的健康風險被視之而不顧。
但比起過瘦的人,過胖亦或是身形稍微臃腫些,更容易招致旁人的閒言閒語,就如同每個人的求學過程中,班上不免會出現一位名為「小胖」的女孩/男孩。
面對他人的言語攻擊,小胖「們」學會了一種生存之道——自我嘲諷——自願作爲小丑的角色,以符合人們對胖子們的期待——好吃懶做——的醜態,此舉不僅能有效減少他人在面對肥胖之人時心裡的彆扭,更可以降低世人對非我族類審視的嚴苛(因為所想要審視的群體已符合刻板印象中的期待)。

《多肉女子生存之道》紀錄片觀賞(導演:蔡佳璇)

結語

身而為人,我們都免不了有所偏見,因為偏見正是我們過濾這個世界的方式之一,我們用已知的(也可以說是刻板印象)去檢視周遭的一切,來判別什麼是有益的、什麼是崩壞的、賞心悅目的、嗤之以鼻的,移除偏見的第一步就是去認知自我視野裡根深蒂固的偏見,不要逃避它,而是正視它與它共處,進而去思索:「我如此的偏見是從何而來?
可能是來自於原生家庭的素養、社區的意識形態、學校的教育方針。總之,偏見絕不會脫離我們習習相關的生活,它來自於淺意識裡的無意識,在不知不覺中形塑了你我的見識。
就像《污名:管理受損身份的筆記》第155頁提到的:「美國只有一種完全不用怕羞的男人:年輕、已婚、白種、居住在都市、北方人、異性戀、新教徒、為人父、據大學教育程度、有全職工作、有良好的膚色、體重與身高,以及最近仍保持運動紀錄。」將這些條件綜合起來看,這種人應該是稀有動物了,但它卻是一個社會判別普遍人們「應該」具備的狀態。
再將這些條件一一攤開來看,每一個標籤卻是會在不同領域、不同人生階段遭受到的質疑,亦或是換種說法叫做「期待」。
印度電影《救救蔡英文》裡頭,女主角莎希有一段台詞令我印象深刻:「當你不喜歡自己時,你會不喜歡跟你有關的一切,新的事物似乎比較有吸引力。當你學會愛自己時,原本的生活,開始有了新的樣貌,開始變好了!
人永遠會有對自己不滿意的地方,因為我們總是不滿意於現狀,把對生活的不滿轉移到對自身體態的苛刻,是現階段社會最直接粗暴的狀態。我們都無法倖免於他人審視的眼光,唯一能做的即是正視自己的偏見,並與之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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