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9/12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韓劇|機智醫生生活2 EP.6:沒關係,你正要成為人生的SUPER STAR

這張超可愛,而且曹政奭角度超好看(是不是有偷塞錢?)
這張超可愛,而且曹政奭角度超好看(是不是有偷塞錢?)
在講正題前,我想先跟大家提提對這個系列動筆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和努力。
說實話,我本來真的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寫申PD作品的劇評或心得。寫了這麼久的劇評,在這個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短的時間裡,我知道,自己只要遇到越喜歡或越尊敬的作品就越詞窮,而這個道理在我看完《請回答1988》和《機智牢房生活》後尤其清晰。
人要怎麼用文字去描繪神的面孔與舉止呢?那是幾乎無法做到的。
對我來說,申元浩導演和李祐汀作家就是「韓劇之神」一般的存在。
無論是《請回答系列》或是《機智生活系列》都能窺見兩位鬼才在人物的互動與感情中下的功夫。作品中逗趣的人設、引人入勝的題材及絕妙的笑點只是基本,天衣無縫的懷舊歌曲、貼合角色的天才演員,以及充滿彩蛋的畫面細節也不用多說。
最厲害的是,這些主旨不宏大,僅在描繪有趣日常的電視劇,竟然讓當年只是有線電視台的tvN就此擠入競爭激烈的電視劇世界,成為現在被人信任的電視劇放送局,你就能理解這兩個系列、這兩位編導完成的事情,是多麼了不起的創舉了。
而有趣的是,比起一般華麗的韓劇,兩位編導的作品可以說格局小了不只一點。
他們從來不使用龐大的世界觀或是絢爛的特效,故事舞台往往也只聚焦在一個小地方,可能是一個家、一個社區,一室不大的牢房或是一間醫院。但他們卻能將無限的「善良」與「溫暖」包裝在每個人物和他們的話語與想法之中,使其創造出無限的可能。
當戲看久評久了,我總會想,當作品背離了許多暢銷的劇情公式,例如不以主線而是以群像劇的形式開展主軸時,什麼樣的內容會成為作品中最重要的東西?是劇情、角色還是故事題材必須要吸引人?
直到接觸了申PD和李作家的作品,我才發現,最賣座的公式並不是一串每次都能被驗證的文字,或是簡單可複製的一次套路,而是更深層、更遙遠,卻也更接近「人心」,所謂故事中蘊含的核心價值
無論是《請回答》或是《機智生活》系列,看似零散混亂的每一幕、每一集,實際上都有相當縝密的安排和緊扣著的主題內容。而李作家在這些溫暖的題目中,抽絲剝繭寫出一段又一段,經典而感動的場景。
也因此從去年《機智醫生生活》系列開播後,我完全不意外這部作品得到的迴響與支持(相信喜歡的人也都明白)。比起需要理解韓國懷舊文化的《請回答系列》或是題材特殊的《機智牢房生活》,《機智醫生生活》以一群年近四十的醫生們作為故事主軸,中間穿插樂隊練習和醫病日常,這些在各地文化也稱得上是日常的風景,加上相近的人情文化觀念,收穫的觀眾數量可說是實至名歸。
而一直以來都是忠實粉絲的我,當然也樂得每週準時鎖定播出,在工作閒暇時放著OST,無聊時翻翻有趣的片段,當一個持續被善良和日常感動的觀眾。
只是因為主角們在戲中皆以職業老手的身分登場、活動,遭遇的挫折大多都是中年人的煩惱與困難,在職場上還用著菜鳥身分滾得滿身灰的我,自然對這樣的劇情無法有太大的共鳴,因此我一直都比較聚焦在99級五人幫的友情和純粹的醫病劇情中。
直到第二季的第六集,我發現自己這次似乎無法再僅僅只是一名觀眾的立場來欣賞,我必須得動筆記錄些什麼——因為這次,我正是故事裡的主角。

✚ 比虎姑婆更可怕的是三月的實習醫生
令眾人害怕的菜鳥三月最強生物——剛從醫學生轉職的實習醫生。
第六集打從一開始就很有趣的地方在於,鏡頭和劇情都明顯地聚焦在前期很少出現的實習和住院醫生們。劇裡的時間一轉眼來到隔年的三月,正當大家都以為會直接進入頌和唱歌篇的時候,編導卻刻意不將注意力放在99級老屁股身上,而是以有些混亂但有趣的開場方式,介紹了進行大升級的實習和研究醫生們。
「人難免會生病,但最好不要在三月生病。」
這是這一集開頭最有趣的台詞,也是貫串整個第六集的關鍵。
每年三月是醫學生轉職成為實習醫生、住院醫生轉職成研究醫生的季節,雖然需要考試才能成功轉換身分,但畢竟時間相差不到一個月,二月還在學校或是原本的職位混吃等死的醫學生和住院醫師們,三月就要嘗試上戰場,不僅是病患,想必就連披上白袍的當事人也巴不得逃離醫院。
只是「專屬菜鳥的時間」並不會因為一句台詞就結束,尤其這集罕見地以99級五人幫,但大家都很熟悉的醫生們來開場破題,更凸顯出導演對這些菜鳥的重視。
第六集一開始,便是由翊晙指導的張冬天醫生和身為雋婠弟子的凃材學帶隊,捎上頌和指導的許善彬醫生與正式回歸的龍碩民醫生,四人悠閒地坐在咖啡館開頭聊天的畫面。過了一年,各自有著新身分、新體悟的他們,穿著研究醫生專用的短版醫師袍,熱烈地討論晉級和未來的規劃,而後還遇見正式成為實習醫生的潤福和弘道雙胞胎。
以往住院醫師們聊天、對話,都會是跟99級老人的其中幾位(除非是弟子,不然這個很閒、很愛八卦又很愛吃飯的人通常是翊晙),但這次卻是純由五人幫的弟子們帶領觀眾進入劇情,似乎正是在為今天的「菜鳥主場」揭開序幕。
而後劇情主軸果然也不負眾望,幾乎都圍繞在介紹首次或是少數在作品裡出現的住院醫師們,甚至還加碼紀錄了他們如何鬧出會丟臉一輩子的失誤——無論是亂插呼吸管、拿著器具直接走出手術室,還是因為太重感情而無法做好份內的工作,經驗尚且不足的他們,在這個菜鳥群飛的三月,都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感到丟臉或痛苦。
這集裡特別喜歡的一個角色:胸腔外科住院醫生昌民。不苟言笑的他卻對與自己同名的孩子特別照顧,在死亡宣告的時候哭得有點卡,但反而給人壓抑真實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這一集的剪輯、音樂頓點都沒有前面幾集流暢,節奏也不如導演以往水準,但若是歸因於導演功力減退又令人難以置信。後來再看第二次,我又感覺問題少了很多,我才發現這個現象其實跟第一季第一集相同,都是因為出場人物和不熟悉的名字太多,導致觀眾有些混亂的緣故。
畢竟我們熟悉的99級五人幫,甚至是常見到的張冬天醫生、秋敏荷醫生,在這集中定位都有些特殊——這次他們都不是主役,真正的主角是那些在鏡頭中不停出現、消失、短暫露面,卻始終存在的新人們
另一點有趣的是,這集裡很明顯地在新面孔身上使用了很多近距離的鏡頭,除了給予新人較多的機會與鏡頭,我想也是為了塑造出一種「觀眾正在仔細觀察新人」的感覺吧。
有些演員看得出來年紀和經歷都很輕,反應、情緒上感覺得出仍有些生疏,也有人才剛被觀眾記住了臉孔,就沒有再出現——他們真的就像是醫院裡那些忙進忙出的基層醫生們,一邊在病患面前青澀慌亂,一邊卻又默默地努力茁壯,將視線望向那些早已獨當一面的前輩,並期許自己也能一轉眼,就成為病患心目中的「好醫生」。

✚ 「我做過很多蠢事。」
前面說完菜鳥的糗事,鏡頭當然也得轉回幾個研究醫生和99級五人幫身上。後半段的故事以劇中佔有重要戲份的女主角們開場,緩緩揭露了老鳥們的新手時期。
首先是鮮少出錯的張冬天醫生,她以研究醫生身分參與的第一場手術毫無疑問失敗了。明明是觀摩過無數遍的肝移植手術,卻因為熟悉的教授不在身邊,讓她免不了也腦袋一片空白,甚至連最基本的確認都沒做便黯然下台。
而身為《恐龍稜線》樂團的高嶺之花、律帝醫院的神經科權威教授,蔡頌和總是在人們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卻沒想到她在醫科生時期也曾因為緊張而出過差錯。而且這段還有一個畫龍點睛之舉,那就是所有觀眾心目中會玩又會念書的李翊晙,也曾在新手時期做過荒謬而爆笑的傻事。
我想很多人一定都經歷過身分、環境或是工作內容進行巨大轉變的時期,大多數的人也幾乎難以立刻上手,因此冬天的表現可以說相當正常。不過換到張冬天自己的視角來看,難以原諒自己的低級錯誤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在升上研究醫生之前,她已經接受了數年的實習醫和住院醫訓練,相信她對自己一定的期待和要求,因此也不難理解即使翊晙安慰到花枝亂顫(?),她依舊耿耿於懷。
我自己是那種很需要經驗共感的人,因此也更喜歡冬天在一連串的心靈雞湯灌溉後,誠實地表示比起一大堆華麗的安慰,自己更需要的其實是失敗經驗的分享。
看到她無論多少拍拍都不起作用,卻豎起耳朵聽著翊晙分享完美主義政源(?)的不完美經驗,就像看到每次做錯事情的「自己」在網路上瘋狂找著菜鳥經驗分享一樣——我們都希望能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懊悔與不甘,並告訴我們:「你看沒事的,我也撐過來了」。
「沒事的,你做得很好。」——李翊俊 「我做過很多蠢事。」——蔡頌和 「教授,請您告訴我您的失敗經驗吧!」——張冬天 「醫生也是人,我們也會有感情。」——金雋婠
而且我覺得這段編排很有意思的是,在劇中多次展露細心與高強醫術的雋婠和碩亨,比起後悔在醫療現場鬧笑話,他們更加扼腕的是,自己竟沒有早些體悟到「醫生也是人」。
99級五人幫的組合很有意思,社交型人格的頌和、翊晙和政源如大家所知,擅於面對人群,也總是以溫和、同理的態度來處理人際關係,因此理解醫生的情感掙扎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反倒是加些無傷大雅的笑料和錯誤,才能更加凸顯出他們也是普通人的事實。但個性內向的碩亨和態度嚴謹的雋婠,比起做人其實更擅長做事,也因此,如何長出一顆強韌而柔軟的內心,才是他們醫師人生中最主要的課題。
無論是在看醫療劇,或是現實中接觸醫護,我總是很佩服那些能堅持走在醫護道路上的人們。這個工作不僅高工時、高知識、高專業性,甚至還高風險、高傷害(在臺灣甚至還是低薪資、低人權)
很多人無法原諒醫護的過失,認為他們從事的工作關乎人命,所以他們理應全心奉獻,避免任何一個失誤或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但是有誰記得,他們不過是「人」,又有誰理解他們為了救人,犧牲了多少難以計量的時間和事物?
許多醫療劇為了戲劇效果,會刻意描寫醫術的精湛、醫院內部的鬥爭,或者是醫療體系的現況和崩潰,這些當然都是現實的投射,但《機智醫生生活》最令我感動的一點是,編導和演員們總是用盡一切努力,將人們在面臨生老病死與困境時,所綻放的人性光輝完整地描繪出來。
而這些人,也包括醫護。

✚ 我就是SUPER STAR!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季的《機智醫生生活》除了加入比上季更多的愛情線劇情,新鮮的醫師面孔來保持新鮮度之外,最棒的升級就是每一集最後,《恐龍稜線》樂團都會練一首經典金曲作為當集故事的結尾。
以「失敗」和「菜鳥」為主旋律的第六集,選的正是歌手李漢哲在2005年演唱的《슈퍼스타》(SUPER STAR)。
沒關係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有耀眼的未來 沒關係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們深信著你 不會懷疑的 只屬於你的生活的理由 不管是什麼 只要不留遺憾地活著 你就是超級明星
這首歌的錄音室版本跟往常的OST一樣,有重新編曲並加入一些後製元素,《美都和Falasol樂團》版本聽起來比較溫和,不過劇中的樂團版本以及作者演唱的原版感覺上活潑很多,是一首振奮人心,很適合在疲勞或是想為他人打氣時出現的歌曲。
身為一個韓文初學者,老實說我會的韓文真的沒多少,但當初聽到這首歌時,耳朵和大腦咻地就抓住了副歌的第一句:「괜찮아 잘 될 거야」(沒關係 一切都會好起來),因為看韓劇很常聽到這句話,也讓我覺得這首歌特別親切。
(趁機偷渡我很喜歡的徐仁國版本,藉由SUPER STAR K第一季出道的他唱這首歌也是相當有說服力(?))
剛從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常因工作而感到挫折,甚至覺得上班很痛苦。
那時候因為剛脫離學生身分,還在熟悉和建立工作態度與方法,即使有過打工經驗,但身為一個社會經驗幾乎為零的菜鳥,我對許多職場潛規則也都不是那麼熟悉,所以我有問題也不敢問,即使有怨言也難以開口……到最後我發現,大學四年期間,我在許多活動經驗中建立的自信和能力都被我親手摧毀,所有的想法只剩下「自己似乎沒有當初想得那麼厲害」。
在最痛苦的那段時間裡,我會像自虐一樣,鉅細靡遺地將工作的細節和內容用文字寫下來、看劇時會羨慕起那些生了病或是出意外而不得不放棄工作的角色,睡覺時會害怕上班的痛苦畫面會在夢境裡重複上演,醒來時則怕自己要這樣過一輩子。
在職場上當菜鳥,對我來說就好比是無期徒刑。沒有時光機,無法直接跳躍到老鳥期的我,只能不停工作、工作再工作,冀希自己能在漫漫無期的時光中,能夠發現一點點成長與痛苦的盡頭。
而時間終於過去了,出社會四年以來,我前前後後換了五份工作。
每份工作的薪水、工作內容甚至是痛苦都不甚相同,好幾份工作甚至因為是第一次接觸,常讓我在應對的時候備感壓力與挫折。但直到我進入現在的公司、接手目前的業務,我才漸漸感受到自己的實力和能耐並沒有當初想得那麼不堪。
當初寫的那些猶如詛咒一般的工作抒發和紀錄,現在看也不一定記得發生過什麼事,而那些輾轉反側、痛苦不堪,甚至想要傷害自己的夜晚,也逐漸消失在記憶的深處。
我不敢說我做得很好,工作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每天都還有很多不足和需要學習的地方,但我發現帶來最大痛苦的第三份工作,其實給予了我最多養分和基礎。我記住在那裡受過的傷和犯下的錯誤,想盡辦法不在新的公司重蹈覆轍,一點一點改善自己一直以來的問題,盡全力展現最好的自己。
終於,我發現自己學會了與成長速度妥協,開始享受這場長期陣痛帶給我的另一番滋味——它讓我相信,我正在成為我人生的SUPER STAR。
自從被《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徹底療癒之後,我深信不疑,與所有喜愛的故事相遇都是命中註定、有其意義。因此,能在這個時間點遇上《機智醫生生活》第六集,想必也代表著我那羽翼未豐的菜鳥翅膀,終於能抵禦強風,帶我飛往更高的地方吧。
敬那些職場上遇見過的人事物,更敬一直以來,我從未想過要放棄我自己。
\感謝機醫團隊還有我自己的努力,我居然寫了一篇機醫文我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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