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心得】謊言-韓國世越號沉船事件潛水員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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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潛水教練告訴我韓國世越號沉船失蹤者基本上是救不起來的，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卻也讓我聯想到以往新聞如果出現船難事故，在黃金72小時內派出搜救潛水員進行搜救通常有機會救出許多生還者，為什麼教練會說世越號這種沉船基本上是救不出來?
韓國政府為何要撒謊做大外宣? 為什麼讓民間潛水員背鍋?
2014年4月15日晚間9點世越號載著443名乘客、33名船員，共計2,142.7噸的貨物從仁川出發，其中包括185輛汽車。乘客當中，有325人是安山市檀園高等學校的高中二年級學生、14人是教職員，預計搭船到濟州島舉行為期四天的畢業旅行，世越號在4月16日早上8點48分後開始失控傾斜，8點50分船員並沒有利用廣播系統跟乘客說明情況，也沒有趕緊讓乘客穿上救生衣搭乘小船進行疏散逃生，僅讓乘客待在原地，也因此讓不知情的乘客誤以為船並無發生大礙，白白浪費逃生的機會，9點30分海水開始灌入客艙，巨大的客輪開始往左傾斜直至9點54分，船身左舷沉入海底只剩船身右舷還在海平面上，10點21分船身全部沉入海底，船長跟船員早就逃離，留下不知情的乘客在世越號內等待救援甚至是等待死亡，世越號在4月18日11時50分完全沉沒，278人隨著船體墬入44公尺深的海底，原本期待政府會依最快速度派出海警跟搜救潛水員進行救援，韓國政府也在媒體上公開表示已經派遣500名潛水員參與救援行動，但實際上卻只有不到10名的潛水員參與救援行動，這是政府的大內宣嗎?
世越號發生事故的海域是韓國潛水員眾所周知的困難海域-孟骨水道，海流及強的區域，能見度及低，非專業的潛水員如果一不小心是有可能喪命的，潛水員間流傳著一句話「就算給億萬鉅款，也不想在孟骨水道和鬱陶項潛水」，可知孟骨水道以及鬱陶項都是潛水員避之唯恐不及的潛點。
自願跳出來協調民間與政府部門的潛水員搜救行動卻被起訴
除了政府部門派出的海警、消防等救援潛水員也是有熱心公益的民間團體潛水員主動參與救援，身為商業潛水員(在水下進行設備維修焊接等工作)的羅梗水並非專業救援潛水員，也在其他潛水員的請求下參與了世越號搜救行動，就這樣展開民間團體與政府部門的合作，負責協調民間與政府搜救的民間潛水員-柳昌大，熱心投入救援行動卻被政府起訴?只因為民眾要求這幾名民間潛水員應該要增加搜救人力?原本配合好的搜救默契跟sop會因為新加入的成員而把迫改變，果然在加入新進人力的第一天就有潛水員在搜救過程中死亡，這罪名卻要柳昌大來承擔?
看不下的羅梗水決定要站出來替柳昌大寫請願書，法官大人知道水下搜救的困難度嗎?要在水下大氣壓力2-5倍的深海進行搜救作業，以為只要穿著裝備就能每10分鐘就能找到失蹤者嗎?為什麼跳出來自願搜救的人會變成國家起訴的對象? 柳昌大做錯了什麼嗎?請問國家又對自願加入搜救的民間潛水員做了什麼? 只要求我們簽訂保密協議，不能把所見所聞都說出來否則會違反協議，這看起來都是為了掩蓋政府的無能!
民間潛水員不是神，只是基於熱心投入搜救，卻不被國人所信任?
此書描述了商業潛水員-羅梗水如何在深海進行搜救，以及為何非專業潛水員也決定要豁出去加入搜救行動，即使未婚妻哭著哀求他不要去，在他第一次找到失蹤者時，他就放不下還在海底的失蹤者的孩子們，潛水搜救除了基本兩人一組之外，還有有通訊潛水員進行水中通訊，身上綁著關係生命的繩索一路下潛搜救，除了下潛的潛水員之外，船上還必須有待命潛水員以防止正在進行搜救的潛水員發生不策，世越號完全沉入海底，代表船艙裡面的物品也都隨之沉到水下約40米的深度，羅梗水第一次進入船艙搜救就找到了失蹤的學生，搜救的過程中需要用全身捲曲甚至是半蹲的姿態沿路排除東倒西歪的掉落物品跟障礙物，因為船身左舷靠近海底，潛水員進入船艙時，原本應該是直立的船艙艙門，因船身是側倒沉入海底，潛水員所面對的門變成橫向，導致搜救作業的姿勢不能以站立姿勢進行，羅耿水進行搜救後一周就發生急性椎間盤突出以及身上各關節麻木的症狀，主要是因為潛水時間過長導致身上吸入過多氮氣人體無法負荷，潛水時間過長超過潛水員的免減壓時間，人體關節產生了所多氣泡阻礙神經血液的流動導致關節麻木、甚至癱瘓，若未即時進減壓艙治療，會產生所謂的潛水夫病，嚴重會導致死亡。
除了減壓病之外還有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都是潛水員需要面對的難題...
在水下找到失蹤者時，潛水員要抱著失蹤者的遺體通過障礙物出水面，當然還要小心避免水下的任何物品讓失蹤者遺體有所損傷，這是羅梗水的堅持，但是要抱著遺體這是多麼大的考驗啊?而且在這次參與救援的潛水員也有在救援過中不幸離開的，沒想到在搜救的同時還有居心不良的人說:「這些民間潛水員都是為了賺錢才去搜救失蹤者的?每找到一具遺體就能獲得獎賞，錢真的很好賺啊!」。
在孟骨水道參與搜救的時間長達好幾個月，因為羅梗水認為這是場戰役，必須把握時間救援，哪怕救出來的是冰冷的遺體，那也都是孩子們家長殷殷期盼的，不像有些事不關己的人隨口說出:「反正孩子們都離開了，就讓他們沉沒在海底就好，為什還需要潛水員犧牲自己去找出罹難者?」、「政府是不是給了潛水員很優渥的薪水，否則潛水員為何要抱著可能失去性命的覺悟也要去參與搜救呢?那些民間潛水員一定是為了錢!」。
甚至看到假新聞的朋友跑來跟正在進行減壓治療的羅梗水借錢，嚷嚷的質疑羅梗水搜救行動一定賺了很多錢，為何對朋友那麼小氣?」，但單看新聞報導的國民是不會知道，國家給予參與世越號搜救的潛水員給予減壓治療的醫療費用補助只有到2015年的3月底，症狀輕微的潛水員只要治療幾個月就能回復以往的生活，嚴重者就需要治療1-2年才能回復，但是政府只淡淡地說一切依法行政，這樣羅梗水對國家徹底死心，可能也開始後悔自己幹嘛那麼熱心，熱心到自己疾病纏身，甚至終身無法潛水也會讓身為商業潛水員的他中斷生計，但這才不是國家所關心的，韓國災害事故對策本部對於世越號船難，應該只擔心國民對政府的觀感以及搜救能力不佳吧，所以趕緊封鎖事故現場，即使媒體記者自己租船想靠近世越號搜救現場，也都在1公里外就被限制繼續靠近，媒體無法捕捉真實的搜救場景當然無法進行正確的報導，任由國家在媒體上說「已派員500名搜救人員展開史上大規模救援行動」，但參與搜救的潛水員都知道要進行世越號救援的管供潛水員不會超過30人，政府為何敢撒下這漫天大謊? 我覺得台灣民眾對這種國家回應國民的方式應該也不陌生，「監視器完全沒有畫面!」「監視器完全沒有畫面!」「監視器完全沒有畫面!」，只會讓民眾怒火中燒而已....
我還看了喜娜&台灣妞韓國媳介紹關於世越號沉船的原因，看完其實不難理解為何政府高官對於船難救援都是外行，舉例來說，如果台灣某天外海發生船難，那麼除了當地縣市政府官員、消防員、警察局、海巡、政府的公關部門、媒體聯絡部門、以及匯報中央機關的部門，應該都會在第一時間打給主要的負責窗口(或許是船長、可能是第一個到達災海現場的救援單位跟機關)，想要第一時間得到正確的資訊，但由於這個窗口可能只有1個-2個人，那請問這個時間是要趕快接長官的電話，回報給長官現場資訊，還是趕緊通知各單位進行救援，打到各單位的時候不免是要說明案情跟匯報要請對方支援多少人力?這一來一往應該會浪費掉許多救援時間，如果船上的人正在撕心裂肺的對你哭喊狂吼:「趕快救人啊!還在浪費時間說明什麼啊!」，請問你該怎麼辦?
我記得如果是這種事故，船長或是機長都有被要求進行救援的規定，如果拋棄乘客於不顧，只顧著自己逃亡，一定會被起訴業務過失、涉嫌殺人等罪名吧? 只是我沒有去研究死一個乘客跟死一批乘客在罪名上的差異。那怕船長可能已經耗盡自身力氣去救援導致身亡才不會被國家起訴....說起來也是挺可憐的....
如果你知道國家這樣對待你，你還會熱心投入嗎?
看完民間潛水員的熱心投入卻換來國家這樣的對待，以後還會有多少人願去奮不顧身去救援，反正死的是別人，熱心去做還會被質疑是為了賺錢?我幹嘛去呢? 完全沒有理由啊! 這聽起來似乎也非常合理，況且許多潛水員知道要去孟骨水道後都直接推遲或是拒絕，那些推遲參與救援的潛水員或許也慶幸，幸好當初沒有加入吧?看著參與搜救的潛水同好最終都無法潛水，那該有多悲傷...
韓國的四月是春天均溫大概是0度左右，何況是海水溫度呢? 一般休閒潛水來說，海水低於23度基本上我都沒有興趣，我先生曾經下過17度的觀光潛水，上岸後頭都超痛，只能笑笑說人生成就解鎖，要是我才不會下水呢(笑)
我試著猜想那些民間潛水員應該都是抱持著國家會照顧他們的想法，畢竟世越號這種大型船難背負了大韓民國國民的期待，搜救任務結束後，國家應該會像之前照顧被北韓擊沉的天安艦士兵那樣照顧我們吧?
世越號失蹤者家屬還在光化門廣場絕食抗議，家屬們要求青瓦臺(韓國總統府)要給予他們合理的說法，要求政府不要掩蓋事實，甚至出現暴動，出動警察現場鎮暴，利用強力水柱與辣椒水壓驅離民眾的情事。
在一般國民眼中，天安艦士兵世執行公務時為國犧牲，國家當然有義務照顧那些犧牲的士兵家屬而給予補助，而世越號呢? 高中生進行修學旅行而搭上死亡船隻，因遭逢意外死去，絕食抗議不就是希望國家要給予他們補助? 國家有逼學生一定要去濟州島進行修學旅行嗎?憑什麼要國家給予失蹤者補償?學生們又不是為國犧牲!為什麼我們繳的稅金要拿來做補償，這對我們公平嗎?社會上開始出現對立....這對於失蹤者家屬會有多難過!
如果你是柳昌大或是羅梗水，你會怎麼選?
如果你是柳昌大，失蹤者家屬跟國人迫切的希望這些可以進行管供潛水的人可以增加人力，海警官員也來拜託你增加人力，可是身為協調救援工作的你也知道現場參與搜救的潛水員認為不應增加人力，為什麼呢?
因為好不容易熟悉搜救場域，現在貿然加入新人，都還不知道新人的潛水能力，這代表下水後除了搜救之外還要費心思照顧新加入的潛水員，我們參與搜救都快自身難保了，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照顧別人?加上孟骨水道必須因應潮汐變化才能下水，基於氣候海況、人力調度還有搜救設備的通盤考量，沒有辦法24小時都有人下水，可是在不知情的家屬跟國民眼裡只會看到:「你為什麼不下水?」、「要跟時間賽跑啊!趕快下水救人啊!」，其實分辨潮汐狀況跟浪況也是潛水員判斷能否下水的重要資訊，貿然下水只會造成憾事，可是民眾怎麼會知道呢? 你要一一花時間去跟民眾解釋嗎? 還是就算了，推派不怕死的潛水員下去好了?免得我一人承受輿論壓力? 而且為什麼海警不出來支援，我難道領了國家薪水嗎? 整體都讓人感受到心寒...
最後來談談如果遇到船身翻覆倒塌，之前曾在youtube看過其他船難生還者的影片，如果船已倒立(船頭在下船底在上)的情況下沉時，如果判斷無法逃生，選擇躲在有"氣穴"的室內可能還能多活一點時間，但隨著搜救時間過去氣穴的二氧化碳會越來越濃，生還者如果吸入過多二氧化碳也會導至昏迷，假設水肺潛水員揹著氣瓶下潛至船體找到生還者，潛水員要帶著給生還者咬緊二級頭之外還要教生還者如何咬著二級頭呼吸跟戴上潛水面鏡，慢慢跟著潛水員一起游出船外，對於一個剛歷經恐怖船難的生還者來說，這是非常有難度的，加上氣瓶殘留的空氣可能也所剩不多，潛水員還要帶著生還著做5米3分鐘停留，這完全是大考驗阿，一不小心就是兩個人一起死在海底了。
參考影片 怎麼在海底存活！在海底存活了3天的人！「幸存者內疚」是什麼？【探索】 | 維思維
參考影片 打破新聞 - 世越號慘案100日特輯播映 '黃金救援時間內 毫無作為的國家'-繁體字
參考影片 韓國世越號船難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有分上下集)
參考影片 揭南韓世越號真實真相，潛水員以「死亡」戳破謊言
本書是以韓國潛水員金冠「火工」為原型，寫下潛水員不為人知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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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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