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餘裕是什麼?是一種即便有錢有閒,也寄望不得的

在工作上,遇見的多是退休之人,退休沒有工作的忙碌,少了替兒女的操勞,但他們的生活,被賦予了相當的時間,卻無法擁有出一個有餘裕的生活?
所以餘裕是什麼?在中年時,工作的忙碌,彷彿失去有餘裕的選擇權,到了暮年之際,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卻難以見到有餘裕的人。
定期來保養的古小姐,70多歲的年紀,兒女成家立業,經濟無虞,該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年紀,但擔憂似乎刻進了DNA中,一生的掛勾不是來自已發生過的那些美好事物,而是那些未到的將來。或許像她所擔心的,有一天,他會開始忘東忘西,忘了吃過飯,忘了與別人的名字,忘了起床而睡過頭,或許失智真會找上她,她會變成先生的包袱、兒女的負擔、周圍人的困擾,但如果該做都做了,卻仍舊注定要發生,那還能怎麼樣呢?還能把握現在,把握那天還沒來之前的時光,把握還記得親人的熟悉臉龐,還記得可愛孫女最喜歡玩的遊戲規則,還記得那些觸動她的經典赫本電影,還記得那些感動他的歌曲旋律,隨著音韻哼唱著歌詞的快樂。如果未來真的是那樣無晴灰暗,那我們能否在今天,或是此刻,選擇有餘裕地過著?
一陣子沒見到的鄔小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婦太太模樣,歐巴桑的年紀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仍舊是細緻宛若初入3字頭的而立之年。明明擁有可以大肆揮霍的條件,可以恣意悠閒,在大咧咧、直腸子通到底的性格下,卻是長期飽受著睡眠障礙、時時要為了一雙兒女、家裡老爺操碎了心,那優雅與餘裕的形象下,她必須看顧多少細節,以至於他無法負荷一天安排了個行程,一週不能安排超過一次的飯局。或許做到滴水不漏,按部就班,就能展現餘裕的那一面,但如果只能是最外面一層有餘裕,這樣的生活還能算生活,餘裕還能算餘裕嗎?

所以餘裕是什麼?有錢與有閒,似乎都換不得,而我們總寄望著,等工作賺了錢、等退休有時間、等到了我們到了有錢有閒之時,才發現餘裕,從不在那裡。

餘裕,或許不該是無事可做的空白時光,也不是足夠的一輩子花的錢,那是一種生活能力,在兵荒馬亂的日常瑣事之間,懂得覺察、安定自己的情緒,懂得在輕重之間捏取平衡,急事裡優雅緩辦,專注於當下,因為我們能力所及的,也只能是眼前、手下的事物,不要讓當下失去成過去的惋惜,不要把未來的黯淡,拿來現在來悲傷。餘裕,很難,所以值得去練習、值得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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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很奇妙,明明不相熟,進了診間,躺上床,生活裡的酸楚、辛辣,都能對一個生人如我娓娓道來,為了紀念所有我遇過那些躺在床上的人們,在此寫下他們的故事,那些不會輕易對外人訴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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