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29|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影像現場總是震懾人心

「」是《》今天上線的多媒體報導,是深入逃跑外勞的第二篇(第一篇是「」),然而這個系列還在持續進行中。
這個系列報導的第一篇在5月7日發布時,確實地衝擊著身為線上攝影工作者的我,這是一次強烈的重擊。坦白說,在《讀+READr》成立前的許多作品我大多抱持看熱鬧的心態,即便作品中有大量影像視覺的呈現,但我認為都尚未碰觸到我認定的影像核心,這當然是我個人老派的本位偏見。而「窮得只剩一條命」報導的出現則直指紅心,雖然自己目前是製作者與開發者的雙重身份,也明白自己現在的取向並非專一在製作上,但仍是被刺得心癢癢。
「影像現場」一直是影像故事含金量的重點,它包括了「外在現場」與「內在現場」。「外在現場」指的是我們是否能進到物理性的現場,故事發生所在、故事當事者等,是影像的初級價值,即證據性;「內在現場」則是能否進入靈光的魔幻世界,用照片帶出視覺以外的感知,那是嗅覺、味覺、聽覺、觸覺、情緒、置換等,是影像的無窮潛質與力量。
當文字書寫可以經由耳朵傳導腦內,再言說、再手寫重現故事現場時,影像採集則必須在現場、在現場,因為我們永遠不確定那道「影像現場」的大門何時會打開。我們大概知道那會是怎樣一個景況,我們無法召喚它,只能等它降臨,進去了,力量自然就會展現出來。
對文字書寫者來說,故事現場可以遙測遙想、觀落陰;而影像採集者則必須進到「現場」,親身到地府走一遭,特別是那些沒有「現場」的過去。當我們還在爭執什麼是「現場」時,《讀+READr》已經做出精彩的報導和「影像現場」;當我們還在保守獨家和包裹時,《讀+READr》已經開放和前進;當《讀+READr》逐漸運行時,我該提醒自己要落實束之高閣的理想,不是沒做,只是太慢太散。
這名淚流滿面的年輕人,是阿團另一名哥哥的小孩,才剛滿 18 歲沒幾個月,就跟緊家族長輩的腳步,來到台灣工作。事實上,他的父親也是在台灣的失聯移工。這天,他的父親也出席了阿團的告別式;阿立直到告別式開始,才讓我們知道有這名哥哥的存在。
後記:
想想自己真的很散漫啊,這麼多年來去過不少「現場」,真正能帶回來的卻寥寥可數啊。來《報導者》前,總是認為在短短的時間內,只要像蒼蠅一般不停地拍打翅膀、到處竄飛,就可以進到「現場」,自己真是愚笨到了極點,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為「影像現場」也能像文字書寫,想重現就能重現,常常賣弄著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試圖欺瞞自己和對象,心靈不知覺被蒙蔽起來。十多年風風雨雨,感謝上天沒有撲滅我晦暗的心火,同時也慶幸自己尚有一盞燭火,不枉一員從事影像工作。最近越來越想,時間真的很有限啊,很可能這一片刻美好,馬上就灰飛煙滅;真的要積極一點吶,方法、步驟、動作都要進行啊,不能老是想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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