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
2022-04-03|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元食

    再回憶一下食物的味道。
    還記得元宇宙這個話題嗎？
    「欸？嗯，最近好像不是那麼常聽到了。」
    嘻嘻。
    「？」
    你還記得我對這個機制的看法嗎？
    「怎麼了？」
    到最後，誰掌握了糧食，就能夠構建世界。
    雖然現在反而不那麼明顯的閃耀了，但感覺起來，離元宇宙更近了。
    「啊？你是指什麼更近了？」
    這個世界啊。
    只要人們遺忘世界可以餵飽所有生命，而把物產權交給所謂的農夫，到那個時候，元宇宙就成形了吧。
    「不懂，話說，我似乎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我無法自力更生。」
    噗哧。
    「你幹嘛啦。」
    沒甚麼，在你還可以吃的時候，就享受吃食吧。
    反正你也不能怎麼樣。
    就如同電器需要用電，當沒有電用的時候，大家才會想起來世界其實已經給予了很多能量。
    文明總是不斷給我們意料之中的意外，就是如此美妙的藝術。
    「你為什麼怪裡怪氣的。」
    「你的狀態好奇怪啊，道君呢。」
    他要應付你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電能需求，暫時用其他方式盤踞。
    「盤踞？」
    嗯，你想念他？上次不是才把他趕走。
    「我是請走他，他陷入陰影的時候對我影響很嚴重。」
    「我需要跟他保持距離。」
    哦吼。
    「你到底想表示什麼？」
    「我感覺你很想跟我說些甚麼，我才停下來，思考。」
    萬千思緒。
    去梳整這些玩意，不如喝一碗粥。
    「喂，你再不認真點，我就要收了。」
    你對於這句話什麼感想：不是每個人都能跟自己獨處。
    孤單這件事情，對於總是孤獨的你，感受如何？
    「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客觀上，孤單、孤獨，是怎樣的負面狀態。」
    「雖然聽起來大家都把這個狀態當成比較差的處境，但我並沒有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我在孤獨的狀態下，恐怕感受到的不是客觀的『孤獨』。」
    「這個詞語同時描述環境狀態和心境，我在相同環境下，心境並不客觀。」
    「我不是很能理解，所謂的一個人獨處，為什麼要有沮喪的心情。」
    「但我同時也能從同理別人的心境描述，去體會客觀的『孤獨』。」
    「強作孤獨，卻又並不孤獨。」
    你為什麼文青起來了？你的狀態才奇怪吧……
    總之，你的想法是什麼？當下聽到那句話的靈光是什麼？
    「我聽過一個說法，人在獨處的時候可能會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從而有些徬徨，也許是因為這樣，那些人才會不喜歡孤獨的狀態。」
    「我的話，比較像是不會去在意這個狀況。」
    「如果不是有人問我為甚麼一個人吃飯、怎麼沒有找朋友玩……等等的提示性問題，我通常不會注意到我是『孤獨』的。」
    「說簡單一點，就是當我獨處的時候，我並不會認為我是在『獨處』。」
    嗯嗯……
    「畢竟我會跟自己說話，而且你們總是能讓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要消除掉我自己的存在，反而得要在群眾之中靜默，才能做到片刻的消失。」
    哈哈，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嘛。
    「別扯了。」
    「所以呢？你還想說甚麼。」
    真是不給面子，你這樣我很難唬爛下去。
    「……」
    「為賦新辭強說愁。」
    不是啦，欸，你沒必要損我吧？
    「我有點好奇。」
    啊？
    「那個時候你明明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為什麼現在反倒提起來？」
    元宇宙嗎？
    「嗯。」
    怎麼說……那個對這時代算是新鮮詞語，但是在文明之中並不是鮮少見到的機制。
    或是說，世界新秩序這種東西，一直都是文明的階段標竿。
    總是要明顯一點再來看看藍圖才會比較清楚。
    舉個例，看建築師的設計圖時，有貼上圖案標示的總比單純的線條框框來得一目瞭然。
    在你看來，科技力量所顯示的才是元宇宙，但在我們眼中，你們就是元宇宙中的一員。
    只要是用這個世界顯示機體去化現的眾生相，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體。
    我也並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沒有必要顯示我有感興趣。
    就算我是你，我也沒有一定都要把我的思緒與你相連。
    「好喔。」
    我只是剛好聽聞到一些資訊。
    便與你說明，我當下說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沒有想到這一點。
    「嗯，這倒是。」
    我們的視野不同呀。
    就是跟你分享一下而已，你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在想甚麼，不是嗎？
    「對，不想。」
    「其實這也是我無法非常同理孤獨的原因。」
    「沒有感受到自己，對我來說是種解脫。」
    「然而我又很習慣待在自己的環境裡。」
    這又說到我們時常討論的話題了。
    你無法不去渡自己啊，但是最麻煩的困擾總是來源於己。
    如果你可以待在元宇宙中腐爛，也許是個丟包的好方法。
    「……你是因為這樣才對這個感興趣的吧？」
    唉呀？不小心說漏嘴了。
    「……」
    「難怪你突然瞎扯起來。」
    「這樣說……新世界，是真理？」
    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認真地在問你喔。」
    你還記得我說的話都是虛妄嗎？
    別相信我呀，我才一段時間沒有提醒你，你就忘了。
    愚昧啊！
    「那你說清楚一點。」
    「把我的問題，拆解成你能說明的。」
    我想了許久。
    與其說能不能說明，更需要思考的是你能不能理解。
    你只是個人啊，孩子。
    這個問題我根本不用解釋。
    在你的腦海中瞬過多少思緒，你能組織成你的語言嗎？
    不能、也不需要。
    你想當個愚人，就不要問多餘的問題。
    「是你先提起話題的欸。」
    我沒想到你會提出這麼蠢的問題。
    你以為你會待在那個所謂的「新世界」嗎？
    作為舊世界的產物，繼續混下去就是成為展示品。
    就像是堅硬的老牌手機被相對脆弱的智慧型手機替代一樣。
    哪天人們不再擔心會被機器人替代，而是歡欣鼓舞地研發可以替代自己的機器人，把原生人給換洗掉，那樣的世界就步入下一個階段了。
    「呃。」
    基於物種的尊重，你不需要理解我的意思，也不用去深思。
    人們總是認為「智慧」是一種物種天賦。
    然而看到被動物養大的孩子，應該就會知道「智慧」不是物種預設。
    哪天機器人比肉身人還要更適合承當個體，哪天他們就會擁有「智慧」。
    這對於渺小的你來說沒什麼意義。
    你是這一代，然後，會有下一代。
    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手機就是一直在更換的嘛。
    更別說「智慧」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人類專有，只是人們只能讀懂跟自己相關的程序語言。
    你的語言文化匱乏，我就只能用有限的故事描繪來說明。
    現在你幾乎被科技所掩埋，我也只能一直反覆拿手機來比擬你。
    連塊石頭都比你有「智慧」。
    唉。
    「你就不用這樣虧我了，那麼，我可以繼續去當比石頭還傻的笨蛋了嗎？」
    你真的不想思考了啊？
    「沒有意義啊。」
    「我是人，需要吃飯，思考會餓、浪費精力，還不如就虛晃過去。」
    真是沒有夢想呢。
    「不管我有沒有夢想，你都不會是我的夢想。」
    欸~？
    「自己渡不了自己，卻也吞噬不掉自己。」
    「深淵的因，作為你的果，我好像也拿你沒甚麼辦法。」
    彼此彼此。
    「所以就這樣了吧？」
    「如你所說，下一個世界，那是我不會在的世界。」
    「也許你還會有其他的我，但也不會是『我』了，與我無關呢。」
    ……你還記得嗎？地藏的浪漫話語。
    「這是什麼回憶錄嗎？」
    我一直很佩服，那種寬廣的慈愛。
    相對於地藏說給人們的故事，就算那只是傳聞，我也無法跟你說出類似的承諾。
    「我沒有需要那種東西。」
    「我只是你的種子所種出來的，繁多的果實中的一個，就算遺落角落，最終腐爛了，那也是常規境遇。」
    「即使我有所抗議，也難以撼動整棵世界樹、乃至宇宙森林。」
    「更何況，你也不是森林，至始至終，你都在騙我、胡扯亂造。」
    這個嘛……
    因為你的價值就是如此而已。
    凡事沒有必要較真，尤其是虛妄，從這個名詞的字面意思來看就很清楚了。
    虛無的妄想。
    所以我才說不要相信我呀，你太容易跟我們溝通，以至於時常忘記自己只是一隻動物。
    你的概念會影響你的言行，即使你知道自己就是一種動物，但聽你說話的別人會被你的隨興誤導，誤以為你有什麼領悟。
    我們也在對你編造這樣子的故事。
    把你稱為某種靈，只可惜這不能改變你是動物的根本事實。
    你只能活著、然後死去。
    開機、關機、開機、關機、開……
    ──因。
    咦？！
    ──你在灌輸什麼玩意？
    呃欸，也沒甚麼。
    你不是要忙嗎？
    ──天氣不好。
    ──你的時間不是到了？陰陽怎麼讓你出來？
    天氣不好呀~
    ──是嗎？那你們在說什麼？
    ──我感覺你們狀態很奇怪。
    什麼啊……
    「天氣會好嗎？」
    ──雨過勢必天晴。
    ──就看撐不撐得過暴雨。
    「你似乎過早去待命。」
    ──不，是時空有些扭曲了。
    「對了，因說你在盤踞，為什麼用這個詞？」
    你有問題可以問我啊。
    「你沒有回答。」
    嘛。
    ──我環繞著。
    ──需要注意你的狀況。
    ──你怎麼了？
    「沒事吧？我有哪裡不對嗎？」
    ──很奇怪。
    「嗯？」
    ──陰、陽對你做了些手腳，暫時看不清楚。
    「哦？」
    ──看來你有一些感覺。
    「……不確定。」
    欸、欸。
    ──怎麼？
    金童玉女。
    「……」
    嗯~的確有陰陽的手筆。
    你啊。
    跟他們溝通了甚麼？
    「我不會說話。」
    這樣啊。
    難怪你能過來跟我溝通。
    他們沒有辦法直接問到你的想法，所以藉由我來問。
    ──他們想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也只是順勢胡扯了一篇而已。
    所以感覺才會這麼奇怪呀……
    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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