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整天、甚至全年無休,大腦都像浸泡在由痛苦製造成的藥水裡的感覺嗎?可能像泡在福馬林裡面一樣。
當然,用「福馬林」來稱呼,是因為它的味道以及難以讓常人能接受、甚至永遠都無法習慣的。
我的情緒現在就像浸泡在福馬林裡。
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厭世、充滿絕望、以及想逃離開現在所待的位置。
那個位置通常都是我的職場。
我從以前到現在選擇的職場,永遠都沒有真正讓我感覺到自然舒適得像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過。
我會搞不清楚,我現在的痛苦到底是生理影響了心理,還是環境或人影響了我。
只要月經來臨前的一週,我都會很明顯的經驗自己「只看得見痛苦,並且彷彿永遠都快樂不起來了」。
我剛剛查找了一下資料,以便確定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的評量,符合的項目就佔了5個。
這其實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只是我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疑惑,即便有人告訴我疑惑那些其實是在做無用功。
「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他們什麼都沒有變化,是妳自己看事情的觀點變的不一樣了。你別太敏感了,一個風吹草動就覺得想離職,像妳這樣不管走到哪裡都要一樣面對相同的問題。」
「妳是有憂鬱症的人,妳不適合替自己做重大決定,包含換工作、搬家、結婚⋯⋯等等,都是不適合的。」曾經被時常這樣提醒。
甚至連相關的醫學報導也曾經出現過類似的提醒,因為我可能會在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並不符合理智、並且讓自己病況更糟糕的決定。
所以,我的情緒不能用作我對於一件事情的判斷依準,只要是在清醒的時候我都是很乖的在遵循著這個原則。
痛苦的一個早班中於要過去了。我的同事就真的對我態度不一樣,也沒有之前自然,因為她們太過客氣所顯示出來的疏離,冷淡,對比之下即便是我在這種過度敏感、放大他人反映的狀態⋯⋯⋯⋯
我不知道各位能否明白自己很明顯產生的情緒被人否定、質疑的感覺,但是就像當年狀態最糟糕的小甜甜布蘭妮,被醫生宣判她沒有自己的自主權一樣,我感到非常的不合理並且不被尊重。
這可能就是在上世紀20年代起甚至更早之前,精神病人不管他們的病情孰輕孰重,一律都會被強制判定沒有行為能力一般。這也就是很多人都害怕自己成為病人、或跟精神病有任何形式上牽扯一樣,對之退避三舍。
那種滿頭滿腦都是像自己的頭,被硬壓進水裡、無法呼吸的痛苦已經把我淹沒了。只要是我重視的人,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話,一個友善的笑,我想我都能夠好一些的。
我很清楚的知道。
很奇妙的是,當我狀態好、並且心有所向的時候,我不會有任何創作的慾望激發,快樂使我集中於其中,不想去看別的事物。
反而是已經習慣了痛苦的時候創作出好的作品,然後拿自己的傷口當成開玩笑、假裝自己很灑脫、很能看開的樣子時,反而能使我創造出很黑色幽默的作品,我不知道我的觀眾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很享受完成作品以後的快感,並且覺得有成就。
這很清楚是源自於自小不得不面對痛苦、必須要化痛苦為動力的習慣。不然我必定都是遊走在生死邊緣。
你能否想像,每一次痛苦的經歷,就像小雞小鴨要破殼、像蛹要破繭,如果沒有掙脫出來,就會死在殼裡面、繭裡面。但是這卻是我從開始有意識後便註定要一直發生的常態性考驗。
我真心地說,如果不吃雞蛋鴨蛋可以讓我跳脫這個循環,我願意。
其他的我不知道。
但是這個輪迴必須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