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提到<煩惱>就不能不想到無門慧開那首著名的禪詩:
相信大家對此詩應該都不陌生,因為:有道理,而且淺顯易懂。一般的解讀也是照著字面意義。
例如
「春天的百花開了,秋天的月亮特別皎潔,夏天吹拂著徐徐涼風,冬天飄著皚皚白雪,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更替,就像我們生老病死的過程。在現實生活裡,經年累月酸甜苦辣的日子,假如我們能將生老病死的無常、榮辱得失的好壞,都不掛在心上,那就是人間最好的時節了。」(註:取自<菩提彼岸>網站)
「春花秋月,夏風冬雪,一年四季都可以是好時節,但最讓你能夠感到好時節的,不是外在的春夏秋冬,而是「若無閒事在心頭」,也就是說,心中沒有掛慮,沒有恐懼,那麼任何時候都是好時節。若有掛慮和恐懼,就再好的外在環境也不是好時節。」(取自李怡主持的一分鐘閱讀放於港台網站的資料)
往好處看,不是鄉愿或善惡不明
在上文的小談煩惱中我們提到:不管處在什麼樣的場合,遇到什麼樣的際遇,都往好處想,都往善處看,然後呢?你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就都會是好的、善的了。影響我們的從來就不是我們所遇到的那件事或者所碰到的那個人,而是我們對那件事或那個人的看法和心態。一切向好處想,往善處看,那我們是否就只是鄉愿?是否會搞不清狀況?是否就好壞不分,善惡不明了呢?是,也不是。該做的,你還是得做;該面對的,你還是得面對;該處理的,你還是得處理;該懲罰的,你還是得懲罰;該責備的,你還是得責備。
此詩分兩層
細究起來這詩分兩層,所以我們就試著分兩層來解讀。首先是: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一年四季,那是我們避不了的,躲不開的生活情境,處在其中,其實每每面臨的都不是美的或好的,而是有著諸多的問題和難受,我們就以夏天來說好-因為現在正是夏天-天氣熱到不行,出去一會如果沒防曬,可能會灼燒;待久了甚至會中暑,室外熱,屋內悶,沒開冷氣根本受不了,這兩天有兩則新聞與熱有關,其一是聯合tvbs新聞網七月二十四日的報導,題為<真的熱暈!頂39度高溫扮「三太子」表演,下秒中暑倒地。>另一則是七月二十四日聯合新聞網的報導,題為:「熱浪壟罩…西葡1700人熱死 歐盟近半領域恐乾旱」。
夏天那是像無門慧開所說的「夏有涼風」,有涼風的時間和地方都很少好不好,更多的是熱,是不便,是煩燥…但是碰到了你無法改變的狀況,你能怎麼辦?你只能往好處看,往善處望,要不然只會煩上加煩,熱上加熱而已,不是嗎?想到夏天雖然令人不適,但幸好還有涼風,想到有涼風,想到可以找個有涼風的地方避一下,涼快一下,嗯,心情也好一些了…
「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若無閒事掛心頭」,那,到底是有沒有閒事?如果有的話,那麼閒事多嗎?不幸的是:從字義中,我們推論到上述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換句話說,不是大部份時間都是閒閒無事的,而是經常會碰到、遇到、看到、聞到、嘗到許多閒事的。想想也是,醒來後,五官所見,不管是眼見,聽聞,體觸,味道,或者所思,所感都會觸動著你的心扉,都會煽動著你的情感,這些都是閒事,而且都會掛在心頭上,驅之不去,逐之不離,所以才會說<若無這些閒事>的話,反推之就是這些閒事有很多,而且都會讓人牽掛、懸想。所以呢?大部分時間都糾結在這些閒事當中,不知人間靜土或樂土在那兒。也就是說,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因為這些閒事而不是處在人生的好時節中。
那怎麼辦呢?既然我們碰到的都會影響到我們,只有我們學會了把它就事論事的處理,然後放下,就像湖中倒影般,不管是飛鳥,白雲,細雨,青山,都會映照在湖中,但過了就過了,湖,不會在意飛鳥多輕快或看來像受傷了?白雲多豐厚或多像什麼…來了,就把它倒映出來,不是刻意裝沒看見,或者故意裝不知道,或蓄意裝沒什麼,來了,就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然後放下它(引用自聖嚴法師)。過了就不再去多想,就像船過水無痕般,船過了,泛起了漣漪,激起了波痕,但過段時間,一切都又回復原狀,無波也無痕了…
<若無>是假若沒有,亦即它不是沒有,而是常有;只是有了、來了,我們不是不動聲色,而是來了就回映、就處理;回映完了就完了,回映完了就讓它過去了。回映完了,這些閒事就不再掛在心頭了,然後呢?這就是人間的好時節了啊!因為,歲月靜好,人間無事,你也可以有閒情逸興去「閒看花開花落,漫隨雲卷雲舒。」
換句話說:你想要沒有閒事掛在心頭,那絕對不是口頭說說,或者喊喊口號就可以做到的;那是需要學習、需要修練的,需要花費眾多的時間和精力,也許窮其一生也無法做到,但卻是我們努力的方向和目標,如果你想要長駐「人間好時節」的話。
結語:
無門慧開的禪詩,乍看簡單易懂,細思之,它告訴我們的是:處在無可如何的境遇中時,向好的,向善的地方看吧;最少有個希望和方向也較易因應;閒事難免,碰到了就面對、接受、處理、放下…,放下了,心中沒了懸念,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節了…
參考資料:
菩提彼岸(2009.9.23):春有百花。2022.7.27擷取自https://bestzen.pixnet.net/blog/post/6504693
李怡(2021.1.3):<一分鐘閱讀:>春有百花秋有月。2022.7.27擷取自http://www.etnet.com.hk/www/tc/diva/art/oneminreading/4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