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清華大學社科院院長說,「疫情引出的次生災害,受傷害最大的是年輕人,整整三年的青春沒有了。」
對此我可不以為然。這一代的孩子被疫情所困才三年而已,而我們這一輩50後人,60年代被迫上山下鄉,青春歲月誰不是在兵荒馬亂中度過?本人於69年3月1日離開上海坐輪船「發配」東北,直至79年3月1日被派出所批准報進上海戶口,足足十年,一天不多,一日不少,想想是何等的令人唏噓⋯⋯
回滬以後,生活一時很不適應。對這「逝去的十年青春」一直耿耿於懷,無法接受,無法放下。
怎麼辦好呢?我告訴自己,努力追返,把失去的時間趕討回來:人家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卻要「一日三十六個鐘」。如何做得到呢?不讓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虛度就可以了。
工作的地方,每天有大量的時間是在「務虛」,即所謂的「政治學習」。我會充分利用這些時間替自己「務實」,不是偷偷看自己的書,就是悄悄練自己的手藝,繪畫功力就是如此「培訓」出來了。
工作之餘,積極尋找另一份工——教小朋友畫畫。一方面自己的收入得以增加,另一方面教學經驗也不斷充實。
定居香港後,「打兩份工」的「初心」始終不改。白天給美國公司負責廣東工廠的聯絡,晚上去九巴公司車廠做回廠巴士清潔。雖然人工不多,每晚四個小時才152元1毫,但這份工令我深刻了解香港的底層社會,為我日後的寫作增添了豐富多彩的素材。
後來進入教育界,「打兩份工」已不可能,於是晚上改「爬格子」撰文投稿。寫作一直是自己的興趣愛好。文字創作既可以抒發自己的感受,又可以賺取不菲的稿酬,何樂而不為?這一寫,足足長達三十年之久。
現在,我可以自豪地對自己說,逝去的十年青春歲月,終於被我追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