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心得 l 書名：群眾的幻覺

總歸而言，作者認為「幻覺」構成因素來自於二大類：「恐懼與貪婪」。

但很遺憾的，人類的理性就像「蓋在一個裝滿煮沸詭計與妄想的大鍋上，那個搖搖的蓋子，隨時都可能掉了下來」 。

就以我比較熟悉的股市投資領域為例，人們因為恐懼，才會股價殺低，因為貪婪，才會追高股價。或者因為恐懼才會太早出清股票了結，失去了美好的多頭未來。因為貪婪才會自以為是低接了股票，但那可是一隻急墜的刀子，接了它，只會砍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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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群眾的幻覺

英文名：THE DELUSIONS OF CROWDS ~ Why People go Mad in Groups

作者：威廉伯恩斯坦 Williams J. Bernstein

出版社：樂金文化 2021/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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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喜歡說故事，更喜歡聽故事（註1），這本書中就只歸納了二類敘事，分別是「恐懼敘事」與「貪婪敘事」。既然是幻覺，就代表其事件，最終無法通過科學的一致性檢驗。但渲染過程卻引發人類瘋狂著迷的失序，結果是身心受害或血類斑斑。為什麼要建議大家讀這類像是歷史的書呢？就是希望鑑往知來，透過理解，一旦覺得自我有快要瘋狂情緒時，冷靜下來，想想這本書告訴我們的道理，多多少少，或努力降低諸如不理性行為。

書中提到的「恐懼敘事」有哪些呢? 大致集中在宗教領域中，諸如「宗教的市場末日預言」、「十字軍東征宗教狂熱」、「米勒派的十月大失望」、「聖殿山爭奪戰」、「何淩西的聖經預言」、「伊斯蘭國的興衰史」等共九種。

書中提到的「貪婪敘事」有哪些呢？ 大致集中在金融市場裡，例如「歐洲最有名的三大股市慘案~密西西比事件、南海泡沬、荷蘭鬱金香事件（註2）、「鐵路泡沫」、「1929年大蕭條」、「2000年網路大泡沬」、「渲染致富美夢的推手」等等共六種。

#群眾的幻覺是如何產生的呢?

因為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求生存本能。古代人生存不易，要彼此幫忙相互合作，更要溝通，為了生存，最重要的是學習模仿，才能在缺乏食物，又到處有毒蛇猛獸環境中減少死亡風險。

這些年來新經科學家已發現「恐懼與貪婪」機制，就在我們人類左腦與右腦之間垂直面附近的邊緣系統（Limbic System）裡有「伏隔核」及「杏仁核」。「伏隔核」是獎勵（貪婪）的機制，例如我們觀察其他人可以毫不費力地快速致富，就會啟動它對獎賞期待增加強度。而「杏仁核」就是憎惡與恐懼，就像蜥蝪腦般的原始求生本能，不經思索最快速反應。

#人的心理本質

你應該會同意吧？人類會不自覺地拒絕接受跟自己想法相左的事實及數據，對錯誤的評估還會反向強化，甚至企圖改變化已知內容，以配合自己的想法。

人類有個特質是「自欺欺人」，我們很擅長察覺別人說謊的特徵，而且我們自我欺騙，消除這個已知象徵，在加油添醋後，成為更厲害的說謊者。

提到溝通及模仿，作者認為我們是非常會敘事的[猿類]（註3），就算這個敘事有多麼誤導，只要說服力足夠，它就能勝過事實，真到結果造成巨大的痛苦為止。而且人類心理上，向來就很再乎「孤獨、貧窮、齷齪、野蠻、不公不義、充滿腐敗、神力救贖..等等跡象」，這些偏差常規的議題更容易激給群體情緒，更甚者，人類的過度自信傾向，往往先入為主，有說服力的敘事就像病毒般在特定群族中快速傳播。所以作者說：「宗教瘋狂」與「金融瘋狂」都與人類與生俱來深根柢固將模仿編入引人入勝的故事，尋求特定身份地位的傾向。

PS: 若想要了解有關人類更多的心理特質及行為偏誤，可以看「反智」（註4）這本書，這本書寫很好棒，推薦給大家。

#透過模仿及敘事後，事情愈來愈大條

人們總是有著快速致富的幻覺，不會滿足緩慢但穩定的利潤。市面上充滿快速致富故事，他若能，那為什麼我就不能呢？人類會什麼會集體追逐價格偏離的太理譜的金融商品？因為有一個超級美夢的故事正在流行中。從演化論上來看，人類會追逐高價加上稀缺。

故事能煸動，這與人類先天「認知怠惰」依賴直覺判斷，容易被事件「顯著性」或「突出性」所影響。所以當故事本身具戲劇張力更容易被選擇性注意，例如911恐攻事件中死亡3000人，受到前所未有的觀注，而服用鴉片死亡每年也超過3000人以上，車禍喪生每年也超過3000人，但美國動用非常巨大資源處理這件事情，這就是康納曼所稱的「易得性直覺判斷」(Availability Heuristic)。（編按：作者提出這個例子的觀點，個人覺得有很大的討論空間，個人覺得，這是價值判斷之決定，也符合人性取向，如果攸關國家民族情節，當然某些事件大到足以被高度討論注意，不是只看表面數字而已）

#金融泡沬四大跡象：

作者提出他觀察金融泡沬有以下四個形成階段

1 當社交活動中話題都聚焦在股票或房地產中。（不是有一個很有名古典的擦皮鞋理論嗎?就是在談凡事太過火就可能是泡沫）

2 原來理智的其他領域的專業人士也紛紛投入股市投資（大家紛紛變成專家了）

3 少數明智者若發表此時股市可能太瘋狂之言論，反而被人嘲弄或奚落時（這時僅存少數堅持本位的人仍在對抗潮流中）

4 最後連最沈穩觀察家也開始匪夷所思地發表對投資市場大幅看好的預測時（大家紛紛最一致性同意了，最後一根稻草也倒掉了）

以上的務實觀察不就代表著全民皆瘋狂嗎？這已位於泡沫的頂點。 強弩之末下，只要市場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一根小小盧葦稍微微動了一下，骨牌效應產生了，市場踐踏哀鴻遍野。

#到底是哪些跡像引發金融瘋狂，而哪些人是幻覺製造的幫凶呢？

作者認為引發金融瘋狂通常有二個因素同時產生，一個是有一項新科技願景的夢幻利多（例如網路世界剛興新的那時侯），而恰巧當下的總體環境的利率較低，貸款成本較低，且提供較少保證金就可以交易（桿槓度大），助長了投機風氣。

本書作者提出四種人（4P）都是幻覺製造的共同結構。

1 促銷者(Promoter)：這種人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往往不擇手段。

2 社會大眾(Public)：容易上當，被甜言密語蠱惑

3 媒體(Press)：拚命地煽風點火

4 政客(Politician)：私慾地想要得到好處

煩麻的是，「恐懼與貪婪」是人性，想要消弭「恐懼與貪婪」之心恐怕很難！似乎是可以透過練習減少一些偏差的機會，但坦白說，悲觀一點，也許像我們無法對抗地心引力的物理現象。這四種人（包括你我及周邊的朋友），好像永遠都存在，大家都是共犯結構，

最後，引用牛頓的一句經典名言：「我能算出天體運動，但我算不出人性的瘋狂」(完)

（註1）

可以參考「故事經濟學~比數字更有感染力，驅動和改寫經濟事件的耳語、瘋傳、腦補、恐懼」。作者：羅伯席勒（ROBERT J. SHILLER），天下雜誌 出版 2020/9/30。 書中大量提到故事渲染成因，人們會依據「某個理想化的故事」形成預期，套用理想化故事的顯著程度，去徑採短捷路徑(Heuristic)。慣用短捷直接地評斷這些預測，而不會用科學性客觀數據進行理性分析。人們的敘事方式是混合了事實、情感、人情味，以及其他可有可無的細節，在人類頭腦中形成一種印象。換言之，故事是有包裝的、有張力的、有預想不到的發展、有神祕的元素，更容易被記憶被傳頌。

（註2）

*密西西比公司：18世紀的法國公司，擁有北美密西西比河域的特許權，公司通法國政府為法國政府融資，股價最高暴漲四十倍以上，最後打回回形。

*南海公司：1720年英對南美洲貿易特許行業，也分擔政府的債務，全民瘋狂搶股，最終泡沫，化為烏有。

*荷蘭鬱金香事件：抄作最瘋狂時期，一株鬱金香可換到八隻豬、四條，二噸奶 油、一千磅乳酪，及一條船。

(註3）

談到猿類，建議讀這本書，「我們與動物的距離-在動物身上發現無私的人性」。作者：法蘭斯 德瓦爾（FRANS DE WAAL），馬可孛羅文化出版 2021/12。

（註4）

書名：反智-不願說理的人是偏執、不會說理的人是愚蠢、不敢說理的人是奴隸

作者：David Robert Crimes 。出版：天下文化 2021/4/22。

《本書中提出非常多人類的謬誤行為，我非常喜歡這三句話：「不願說理的人是偏執、不會說理的人是愚蠢、不敢說理的人是奴隸」（BY 蘇格欄詩人，德拉蒙德（William Drummo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