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1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年節就是長媳的勞動節,春節則像年度總檢

夫家很重視年節祭祖,供桌上一定要有12道菜,但白飯、粽子、蘿蔔糕和水果等都不計入12道中,神明廳拜祖先的同時,樓下客廳還要拜地基主,也要6道菜,菜色可重複,還要記得用小碗公盛一碗白飯,準備一雙筷子。
記得只有第一年剛嫁入門,是由婆婆掌廚,我在一旁幫忙,後來她發現我的廚藝還可以,第二年開始,有些菜就換我煮,知道我不會剁肉,婆婆就專職剁肉,慢慢地她年事漸長,最後連剁肉都交給我來做。
雞肉油滋滋,容易滑刀超危險;鴨和鵝則是體形巨大,不容易剖半再改刀,我也是練習了好多年,才慢慢能駕馭,但每次要剁肉,還是會膽顫心驚。
我的祭祖演進史是先當廚房助手,婆婆個性急,加上娘家和婆家年節習俗有些不同,常常搞不清楚婆婆的指令,堂堂大學畢業生,教書工作也倍受好評,但在婆婆的廚房卻被駡「大顆呆」,我當時體重才46公斤,而且我也不笨,是婆婆以為我會「猜心」,沒順她的意就發飆,平時就是嚴厲個性,年節時就成了未爆彈。
圖片取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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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年夜飯當晚,我躲在浴室哭,真的是「做尬流汗,被人嫌到流涎」,除了心中滿滿委曲,更想念娘家人。
第二年開始,婆婆會要我滷豬肉、豬腳、炒麻油雞等費工耗時的菜,但只能用她的方法和她的配方,我只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照做,一個閃失,一樣會被罵。
第三年我懷了老大,但掌廚的比例又提高了,因為有二位小姑來幫忙,婆婆漸漸放手,她不在廚房時,我偷偷改掉部分高油、高塩的料理方式,也夾帶一些半成品食材,簡化年夜飯的準備。
忘了過了幾年,大小姑出嫁,我懷了雙胞胎,婆婆本來要回歸廚房幫忙,但我覺得她在我反而比較辛苦,就請先生努力把婆婆困在客廳中,幫我帶大女兒。
後來小叔結婚了,小嬸是即戰力,從此天下太平,我們兩人合作無間,前一天我們就會擬好菜單,確保所有吉祥意涵的年菜,如長年菜、蘿蔔湯無一遺漏,先挑菜、撿菜、分切、備辛香料、高湯,然後三個爐子搭配微波爐、大同電鍋蒸煮,時間到就輕鬆上菜。
這幾年又有氣炸鍋的加入,搭配花枝丸、香酥旗魚塊、已是熟食的德式豬腳,不再需要每道菜都揮汗如雨地完成。
但去年小嬸不幸因罹患乳癌離世,我又變成要獨撐大局,所幸三個孩子已長大成人,雖然我還是得站在爐灶前掌勺,但只要將流程簡化,加上清晰明確的步驟,一樣可以完成年度艱難任務祭拜祖先、地基主和年夜飯的準備。
其實我不怪婆婆嚴厲,她駡起小姑時,語氣也一樣兇,但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她當媳婦時是純家庭主婦,而我卻是職業婦女,不應同標準要求。
許多年節習俗像蝦子不能拜,每道菜上供桌都要熱過再拜等等,應該都源自古老時代食品保存不易,現在科技發達,拜完祖先全家團圓聚餐,就準備大家喜歡吃的食物就好,各種忌諱期待可以在我們這一代解除,拜拜有心意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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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生活可簡可繁、可豐可儉、可忙碌可悠閒,端看自己的取捨與抉擇。閒暇之餘,我喜歡側看身邊的人事物,心有所感即寫下文字記錄。喜歡方格子不具立場、不帶色彩的創作空間和即書即傳的便利性,像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虛擬書屋,在這裡,我同時是讀者,也創作者,在這裡,我被別人的文字感動著,有時也用文字感動他人。生活中的大小事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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