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掌心重生-2

帶著擔心跟莫名，我扶起坐在機車上的博玄，想帶他上樓；他醉著，口中仍然喃喃念著：「我不要回家啦⋯」

一陣心酸湧上來，你真的那麼討厭回家？那個我等待你的地方？

要扶喝醉的他上樓並不容易，我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拉他上了透天厝的三樓，才委屈地開口，眼淚幾乎要落下：「你就為了一個酒店小姐不想回家？」

沒來由的，他勃然大怒：「誰是酒店小姐？妳才是酒店小姐！」話音未落我臉上已經受了一拳…

他的力道太大，打向我的拳隨後撞向樓梯間的牆，他因為吃痛更加憤怒⋯因著沒有手可以出力，他抬起腳狠狠踹我，隨著我從三樓滾下二樓的是心底像雪球一般愈滾愈大的心痛跟絕望⋯

他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但踹我下樓是第一次，就為了一個女人，她到底是誰？落到地板感受到全身的痛，我不禁想著，為什麼我不摔斷脖子就算了？也許我就不會再心碎了啊⋯

我伏在地上不想動，也還沒辦法動，我只是靜靜等待著自己可以起身的那一刻。身旁二樓的門吱呀開了一個縫，我聽到博玄媽媽輕輕嘆了一口氣，重又把門關上。她什麼都沒說。

博玄下樓從我身旁走過，有剎那間我還以為他會來看看我的死活，或者抱我入懷⋯我錯了，在我的期待還未成型的那一刻，聽著他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趴達趴達直下樓去⋯

我就這樣，一個人倒在地上，石子地的冰冷沁入我的皮膚，卻遠遠比不上心底的冷⋯我覺得自己的眼淚已經結成霜，是連淚都流不下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勉力支起酸麻的身子，緩緩爬回三樓，去接聽那裡響個不停的電話。

還是松哲：「紫涵，博玄現在在急診室，他手斷了，妳來接他回家吧！」

我還是好想知道：「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松哲沒說什麼，只嘆了口氣掛上電話。

我心裡苦笑，他知道為什麼博玄手會斷嗎？真正該掛急診的人又是誰？

放下電話，我拿起皮夾，忍著頭暈和全身的酸痛，向外走去。

到了急診室，我找到躺在床上已經包紮好的博玄，他見了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拿了帳單正準備去批價，有位護理師在走道上攔住了我，低聲問我：「小姐，妳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

我低頭不語，她又追問：「需要我幫妳通報嗎？是妳掛了急診嗎？妳不要怕，社工會處理的。」

我只好回她：「沒什麼，是我自己跌倒撞到的…」

她的眼神明顯透露出不相信，跟一絲悲憫：「我從沒見過跌倒會有這樣的黑眼圈…」

說完她便快步走開了…我忍不住心酸地流下眼淚，就在她回頭離去之後…

整夜的胡鬧總算告了一個段落，我好不容易再次扶他上樓，安頓從急診室回來已經沈沈入睡的博玄。外面天已經灰灰地亮了起來，我才有時間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浮腫的臉上面色憔悴，一隻眼睛的眼白全成了紅色，配著暗紅的眼周，根本慘不忍睹。我慶幸自己還看得見，也慶幸自己還流得出淚，窩在床的另一側，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