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07|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二】看著鏡子裡的人,我是什麼感覺?

我有個朋友,常常聽到他對自己的評價很低,有天心血來潮的問那朋友:「看著鏡子裡的人,你有什麼感覺?」。朋友答道:「醜、可憐」。後來無意間知道另一個朋友的生活也不太順遂,他說自己覺得鏡子裡的人好陌生。那你呢?是什麼感覺?
忘了是哪一年哪一天,只記得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後,我坐在床上發呆。我喜歡趁著獨處的時候與自己對話,於是,儘管我沒有照鏡子,但我看見自己心裡的那個人,感覺很哀切。又想起以前有個老師曾在我面前跟周圍的人說:「你們看,她雖然在笑,但看進眼底,會發現她眼裡都是淚。」當下的我,止不住的潰堤,感覺像被人拆開了假面,終於被人真實地看見。老師接著說:「悲劇像一場宴席,當你覺得夠了、飽了,你就會離開。但你如果繼續留在那裡,也沒有人會攔你。」
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我不斷努力的嘗試與自己和解。看見心裡面那哀切的小孩,楚楚可憐的,卻笑著偽裝著自己很好的樣子,笑容滿面地打招呼,親切和藹的去接近每個人,那些行為的背後,是怕不被愛、怕被丟棄、怕又有人從我身邊離開…。我怕有人討厭我,源於來自家人的詛咒,他告訴我:「妳媽不要妳了。」、「你再不聽話、再讓我生氣,我就跟你斷絕關係。」
我看見自己心裡的孩子,膽怯的、害怕的、討好的、疏離的、偽善的…。
「對不起…」我在心裡對著自己說,卻開不了口對著自己說。
對不起,我用別人對待我的方式對待自己。
「謝謝妳。」謝謝妳一直很努力也很堅強,走到了今天,沒有放棄。
「辛苦了。」一路上一直忽略妳的感受,這條路讓妳獨自承受,辛苦妳了。
「我愛妳。」我愛妳,狼狽不堪我也愛,無所適從我也愛,悲傷、脆弱、懦弱都行。我愛妳,只因為妳是妳。
那天我在床上哭了許久,消耗了大半包的衛生紙,同時不斷地告訴自己,我看見妳了。雖然沒有馬上讓傷口癒合的魔法,但至少我已經開始做了,我願意相信自己會越來越好。
對不起,謝謝妳,辛苦了,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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