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Say She Say
渣男不渣
2023-04-08|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He Say: 裁員潮再起， 千萬別吹向我

前陣子社群媒體龍頭臉書啟動第二輪裁員，一覺醒來，一萬人丟了工作；一名去年7月才剛升官的女性主管不滿表示，進入夢寐以求的公司、順利升遷，正在執行重要專案，豈知……簡單一封電子郵件，就讓一萬人丟了飯碗。職場如戰場，冷血又無情，六七年級生應該都對2008年金融風暴引發大規模裁員印象深刻。去年起景氣走下坡，全球再掀起一波波裁員潮，升斗小民要怎麼趨吉避凶。He say she say，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位來評評理！
去年因為全球不景氣，一連串科技業龍頭拚命裁員的新聞襲捲媒體。對股東而言，節省成本有助獲利及股價，對員工而言，肯定是五味雜陳。可能前一秒還在開會、為工作打拚，下一秒部門裡就有人電腦權限被鎖定，只剩一小時可以打包走人。
科技業的高薪、優渥福利的條件，讓很多人眼紅。遇上了這波裁員潮，我呢，並不覺得需要特別同情。為什麼？
第一，工作是你自願去的，說穿了，大部分的人都是看在$$的份上吧，別跟我談什麼公司前景多好、多麼看重員工職涯發展那一套，拜託，你第一天出社會喔？既然領高薪，自然就得面對隨便被請走的壓力。裁員理由千百種，績效不好？請你走；時機不好？請你走；股東壓力？請你走；策略轉向？抱歉啦，還是請你走。你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Yes，you are FIRED！
第二，就企業而言，每年固定淘汰3～5%績效不佳的員工，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在大型科技公司中，別說5%了，有些公司甚至設定更嚴厲的淘汰機制，為的就是確保團隊維持最強戰力、能在未來發展趨勢浪頭上搶得先機。這回全球又再次掀起裁員潮，我只能說，或許大家好日子過慣了，有些員工吃香喝辣失去警覺性，突然來個大裁員，只能呼天搶地、大嘆為何是我。

與員工親同手足，他們都跟我很多年了

在《萬一 剛被起訴的川普是你老闆》一文就曾提到，我爸在台中的機械產業打拚數十年，規模呢，雖說比不上那些上市櫃公司，不過也養了幾百個員工。我爸呢，就是爛好人一個，公司裡一堆人都做了廿甚至卅年之久，我用「米蟲」來形容，還算客氣的了，這些人表面上好像和靄可親，打混摸魚的功力，跟當兵的人不相上下。
我聽我媽說，早年呢，工廠裡就那麼幾個人，大家彼此都跟親人一樣熟識。身為老闆，負有照顧員工的責任，誰家裡有困難，像是小孩生病沒錢醫啦、老公被倒會啦，我爸只要聽到消息，二話不說就私底下塞錢給員工，想當然爾，得到幫助的員工自然是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但問題是，這麼多年了，這群當年一起打拚的老員工(或者我該叫叔叔伯伯阿姨們)，職場技能沒有跟著進步啊！現在還有人不會用Email耶，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資訊部主管，都六十多歲了，為了因應居家辦公，公司幫每個員工新添購的筆記型電腦，我就親眼看到他問秘書，要怎麼上網；這位伯伯，戴上老花眼、滿頭大汗搞了半天。
「咦，不是要再接電話線撥通嗎？線在那裡啊？為什麼這台電腦沒有孔啊？」
Hello！這位伯伯，現在2023年了耶，Wi-Fi都普及多久了，虧你還是資訊部主管呢！我只能不停翻白眼，反正累的是他的秘書、不是我。
每回只要提到公司裡養了一堆「薪水小偷」，建議老爸要處置，把不適任的人換掉，年輕人才有往上升的機會。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千篇一律：
「他們跟我多年了。」
是啊，我都知道啊。但這根本就像是變相的情緒勒索；論表現，一堆老臣們沒有任何戰力可言，工作能力還停留在486電腦的年代(甚至是昭和年代)，論情義，你感謝他們早年的貢獻還不夠嗎，老員工呷好道相報，介紹了好多親戚、小孩進公司，呼朋引伴的結果，大家心知肚明，就是工作氣氛和氣融融，上下班準時打卡，吃大鍋飯心態，做錯事頂多被念個一兩句也沒事，前年因為採購人員少訂了一個零件，台中的產線停了一個月，一個月耶！損失的金額上千萬起跳，當事人有沒有被懲處？沒有！他的大伯是員編003的超級資深員工，換帖忠貞程度跟憲兵沒兩樣，我爸超級信任他。

肥貓自肥從不手軟

所以囉，看到公司裡一堆養尊處優的員工，你問我對裁員潮有什麼看法。很簡單，那些新聞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彷彿是火星上的消息，距離十萬八千里。他們八竿子不認為這樣的事會發生在這裡，只要我爸當家的一天，永遠不可能！
科技業大裁員司空見慣，其實金融業也不遑多讓，而且大家很少留意到，表面上大刀闊斧砍掉一票人，但是這些高層肥貓們的福利可是從沒少過，一毛錢也沒少，甚至還增加呢！
家裡幫傭多年的阿玉嫂，他兒子阿昌跟我從小玩到大。不像我，他呢，真的是塊讀書的料，從沒讓阿玉嫂失望過。從建中、台大、一路念到美國長春藤名校MBA，回國後進了金融業，從交易員做起。他就曾遇過公司因為全球性的人員縮編政策，台灣明明很賺錢，原本就採精兵制、一個人當兩人用，無奈各部門也被迫等比例裁員。
「5點一到，一個一個被叫進會議室，半小時之內裁了16%的員工，好慘！」每回講到那段慘烈的風暴，阿昌聳聳肩，只淡淡的回了這一句。
我問他公司的CEO不是老外嗎？老外沒有共體時艱減薪或是搬到房租便宜一點的地方？
「沒有！他還是住在新光傑仕堡，每月租金幾十萬，都是公司買單。」
「而且，上星期聽財務部的人私下抱怨，公司賺錢不容易，所以歷年來的CEO都遵守不買超過一百萬座車的默契。沒想到，裁員後沒多久，這個白皮的CEO，也沒知會總務部，來個先斬後奏，過年時就帶著老婆小孩去看車，訂了一台兩百多萬的休旅車；年後開工就叫總務部去付錢、搞定交車事宜。原來的那台座車，也才剛買一年而已！」
Ladies and gentlemen。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下令裁員、砍人的高層呢，永遠把刀鋒對著下面的人，砍自己福利？門都沒有！而且花錢從不手軟，尤其是花在自己身上，更是如此。阿昌任職公司那個白皮CEO，一再義正辭嚴的逢人就抱怨：
「原來那部座車太小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太太及三個小孩一起出門，難不成要分兩台車嗎？」
這個老外剛來台灣就任時，客客氣氣；不過一年時間，原形畢露。花錢不貶眼，因為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何必客氣？
看到這裡，大夥兒或許不禁感嘆，上班族真是命苦。工作求個溫飽也得時時提心吊膽，期望裁員風別吹到自己身上。
我只能奉勸各位一句，時時精進自己的職場技能，變成不可或缺的員工，不然就是精進拍馬屁功力，確保自己永遠不在"let-go list"上。又或者，可以自己開店、做自己的老闆，再也不用看老闆臉色。如果還沒準備好，不妨以拖待變，正職副業多管齊下，當個斜槓小青年也不賴。
「Water，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了！」
昨天，老爸丟給我一個爛攤子去收拾。大環境不好是不爭的事實，景氣冷鋒直直吹，老爸堅持不裁員，該做的撙節成本手段都做了，員工福利也得適時「滾動調整」吧。沒想到，上回在主管會議裡，老爸趁著003號平叔沒來那天、拍版決定今年起員工旅遊補助一萬改成八千；事後一堆員工跳腳，黑函滿天飛，連我媽在家都接到好幾通老員工打來的陳情電話。
唉啊，傷腦筋，習慣了福利的員工自然氣憤難平，到口的獵物說要放掉，談何容易，而且還少兩千呢！誰管你景氣不好，什麼共體時艱，這四個字不存在他們的字典裡，該給的福利，媽的，一毛都不准少！
老爸啊老爸，平時扮慣了白臉也就算了，你幹麼把我推到這群慣員工面前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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