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19|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聖蛛》:宗教可以使人更有力量去行善,但也能行惡

伊朗電影總是會拍一些反政府的東西,2020年抱走金熊獎的《無邪》,導演直接被政府抓去關,這部也不遑多讓,劇組人員直接被伊朗官員威脅要被處決,拍完片還回不了國。被政府追殺的作品,還能入圍坎城影正式競賽項目,還拿下該項目的最佳女主角,還能入圍奧斯卡最佳國際影片的短名單。
改編自2000~2001年的,在伊朗馬什哈德的連續殺人犯Saeed Hanaei,也被稱為蜘蛛殺手,專門在聖城附近獵殺妓女,用摩托車載回家後痛下毒手,一共殺害了16名妓女,落網之後把自己行兇過程鉅細靡遺的坦白出來,自認為自己是在淨化這座城市的道德腐敗,還得到很多宗教狂熱分子的支持,要求釋放。
《邊境奇譚》的導演阿里阿巴西的新作品,一樣極具反社會精神,但這次是更加強烈(雖然我也不覺得邊境奇譚有多弱就是)。看完後心裡一直處在一個很奇怪的狀態,殺了人之後,又要怎麼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做一件符合真理的事,而行兇過程還很慘忍,導演又拍的很逼真。
導演抓住了一個宗教殺人犯的心境,殺過人後那種良心不安,要怎麼透過阿拉的力量把它轉換為正能量,去自我認同。看到最後還想讓觀眾試圖去認同他,甚至到結局也打算認同。看的時候不禁捏把冷汗,這導演的豹子膽,敢拍伊朗政府在認同宗教殺,還有民意的偏差之外,還要在去扭曲人類良心去認同殺人。
不單單是挑戰宗教、政府,對於一般人有良心的人,也是個挑釁。
最讓我不舒服的是,他一直再三去拍殺人犯的良心不安臉孔,魂不守舍的樣子,然而又一再看到他如何透過阿拉的力量,讓自己又回神又自我認同去行兇。殺人殺不下去時,仰望一下喊著阿拉,又有勇氣殺得下去,又笑得出來。導演拍得一點也不是變態殺人犯的感覺,而是被良心認可的殺戮,這是一個非常變態的電影。
連續殺人犯的電影,要嘛同理到他立場? 要嘛不得不接受他的存在? 但要逼著觀眾要認同他殺人,就太噁了。
雖然犯人最後被處死,但這種後作力不單單是他自己個人的罪孽。而是整個社會、政府、宗教的偏差,所造就出來的駭人命案。
每次看到連續殺人犯的電影,都不單單是殺人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都老是跟整個社會風氣有牽連。像一個共業一樣,誰多多少少都有些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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