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19|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念群盛

1970年代初期,寫半本傑作就可能名留文學史。1980年代,包括現代詩的現代文學進步正規教育體系,當代文學創作已經難以忽視。這時期到90年代初期,報紙媒出版界類似1960、70年代的日本漫畫雜誌,以高額獎金吸引年輕創作者出頭,年輕的文學天才成為屢上媒體的人物,然而事後來看卻像曇花一現。產業並沒有藉此形成良性的體系。
在消費力大幅提升,媒體的開放與媒介、題材的多元化發展下,出版界享受了短暫的黃金年代,文學在這樣的市場中不特別享有優勢,即使整個市場比起70年代增加了五百萬(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黃金是燃燒的幻影,灰燼是漫長的黃昏。
一時的盛世成為後世的神話,成為無人可再抵達的根源。我不懷念那個與我無緣的時代,也不想懷念那個臺灣仍會自稱中國的時代。但盛世中的確留有珍寶,我懷念天琴座的星光。
雖然有風格偏好時代潮流及許多外部的因素,但大體上藝術的門檻是越來越高的(技術也是),到最後這個門檻標準可能和大眾脫離而缺乏大眾性的意義。但藝術的問題在於標準本身可能就此完全失去意義。文化性的事物失去傳承與詮釋,或只有神祕化的詮釋,價值交換體系無法維持,最終在傾倒的巴別塔下埋沒。
和群盛說不上熟悉,上次好好談話約莫已是五年多前,沒過多久很多人都聯繫不上他了。臉書換帳號時他早已病重。他對愛好投入的境界,也是我恐怕一輩子無法了解的,寫這樣一串頗有點不好意思。
但,他是我所知道最有貴族風範,博雅人氣質的阿宅跟詩人。他就像一座典雅教會裡淵通的僧侶,為每個路經的冒險者旅人施放聖光,不論疲憊或熱情,都有機會分享他精釀的啤酒。他對宅與詩的愛,就是這麼廣博而有魅力。
有點遺憾,他沒來得及看到更多新技術衝擊這個世界(雖然許多方面,加上國際政治的變動恐怕也是會更殘酷)的有趣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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