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天,必須帶著母親到國泰醫院拿藥,人老了血壓益高、心臟也不好了,糖尿病跟著伴隨而來。拿完了藥整包藥袋鼓鼓的,每一餐後要吃上七、八顆,當一個人上了年紀身體如同泥砌的土牆,斑駁的牆面如同長滿皺紋的臉頰,剝落的水泥就像被時間蝕刻後殘留的印記,過往的悲歡歲月隨著已逝的青春逐日淡泊,多少的成就都在相簿裡堆疊;多少次唏噓盡在夕陽下哀嘆!人生,真的就是一面牆,有些人掛滿了獎狀;有些人吊滿了滄桑。
從醫院回來,心想順便帶著母親到廟裡拜拜,她老人家心花可開了。一路上想起了往事就如數家珍般娓娓敘述著,其實這一席話我早聽過了不下數百遍;日據時代的苦難過去,有如置身門內時感受到的黑暗,畢竟那已是消逝的過往。而瑰麗的未來一如門外的空氣,不是很令人期待嗎?時代一直在變,雖然對她來說青春已似薔薇瓣落,然而在寶島的這片黃泥之下曾經埋覆著昔日的流金歲月;往日的泥牆大部份已變成紅磚或大廈了,而此刻,她仍感慨!過去辛勞的淚雨鹹了庭前那一片芬芳的泥土,她看著鋪綴百花的原野及滿山楓紅;我卻見到了她憂鬱的眼神在佛前幽幽地停格!
在回家的歸程,兒子問我:「奶奶為什麼一直在重復說著她的過去?」
我語重心長地回答:「人老了,總是靠著記憶過日子。」
「那如果有一段糟糕的青春,老了不就痛苦不堪?」兒子接續地問。
「是啊,所以每個人努力要趁年輕,因為青春苦短!當一個人心中有夢的時候,他的行動就會有愛。我們一生都在努力的過日子,如果你能傳承到我們家做人做事的精神;不管學業成績優劣與否,只要踏實做人,相信你的未來勢必比我還要璀璨。」我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在廟前靜靜地看著香火燃續著圓滿,我深知夢,總在爐火氤氳處,隨著陽光遍灑大地之時;它會悄悄地發芽
@麻吉 寫於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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