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要用刪去法

國小六年級的時候，媽媽讓我去安親班，在學校坐我旁邊的男同學也在那，剛好我們在安親班也坐附近，所以我跟他的關係就越來越好。

上學的時候我們都在聊天，到了安親班一起自修，回家後再一起打電動。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漸漸對他產生好感，但因為自卑，我始終沒有告白。

就這樣到了畢業旅行，我們爬山的時候，我看著他在我前面和另一個女生有說有笑。

當時我挺難過的，連摔了一跤都感覺不到痛。

「妳還好嗎？」他看我摔倒在上坡路的樓梯間，趕緊蹲下來並伸出手想要攙扶我，但我沒有理會他。

我搖頭，要他繼續往前走。

我看著他和那個女生的背影，他們雖然沒有繼續聊天，但兩人的肩膀靠得很近，手也快要碰到，讓我有些吃味。

還沒爬到山頂，分神的我再度踩空，左膝撞到階梯而破皮流血。

「欸，走路要看路啦！」他將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迅速扶著我去找領隊，看有沒有醫藥箱可以擦藥或包紮。

但我還在賭氣，不想跟他說話，也不願意和他對到眼。沒想到他突然很兇地問我：「小心一點，聽到沒？」

我第一次看見他動怒，嚇得趕緊點頭。

我們沿著隊伍的反方向走，順利找到了領隊，也快速上藥並且貼好紗布。在這整段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說話，連領隊也感受到我們之間的緊繃氣氛。

畢業旅行是兩天一夜，他突然在晚上十點傳訊息給我，內容是「妳覺得我要告白嗎？」

我問他要跟誰告白，他沒有回答。

我想應該是那個在山上跟他有說有笑的女生吧？

「別告白，不然會很尷尬。」我強忍著難過給他建議。

「好，那妳最近別來找我聊天，我怕別人以為我喜歡妳。」

我答應了，然後再也沒回他訊息，反倒是他自己忍不住在半夜打電話給我。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小學六年的回憶，有些事情我早已忘記，他卻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某次打掃時間，我側坐在樓梯的扶手，還拿著竹掃把，從五樓滑到一樓，看起來就像飛天女巫。

「妳以前平衡感很好的，為什麼爬個山就摔成這樣？」

「大概是我暈了吧？」因為暈船所以走路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摔得頭破血流。

他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問我：「對誰暈船？」

「沒有啊！」我不敢讓他知道，我早已對他暈船了。

「那是感冒嗎？」

「沒啦！可惜明天去海邊我就不能玩水了。」

「沒關係，我陪妳。」

「你不怕被別人以為你喜歡我嗎？」

「是怕啊！但妳看起來很可憐，我就當在做公益。」

「喔，我才不需要咧！」

我們聊到睡著，幸好我們是用飯店的電話，否則隔天早上手機一定沒電。

畢旅第二天，大家在墾丁的海灘戲水、打球、堆沙堡，而我坐在一旁的長椅吹海風，膝蓋的傷口仍隱隱作痛。

他站在我後方，跟我一起旁觀沙灘排球的戰況。

「我們來打賭好不好？如果我們班贏了，我就告白。」

「好啊！笑你不敢。」

也許是墨菲定律，我們班還真的獲得全年級第一名，獎品是每人一杯檸檬紅茶。

「妳猜我要跟誰告白？」他咬著吸管，口齒不清地問我。

「昨天在山上跟你聊天的女生？」

他搖頭，「妳可以用刪去法。」

「那我第一個把我自己刪去。」總不可能是我吧？

「欸，妳這樣永遠都猜不到囉！」

「所以你……？」我被酸甜的檸檬紅茶嗆到而說不出話。

「嗯，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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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葶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