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02|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南聲讀後|《做自己,最好賣?》Emily H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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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 Hund花費近十年時間追蹤網紅產業從興起發展至今,漸漸暴露的問題以及這個產業對那些被稱(或自稱)網紅的創作者們帶來何種好或壞的影響,而網紅們又該如何面對個人與公眾之間逐漸模糊界線的人生。


 

首先,我讀的過程對本書是喜歡又討厭,Hund確實在網紅主題提出深刻觀察,但在中譯版的校對實在不行,出現了至少五個缺漏字的問題(有一處我覺得是翻譯問題,讀起來很像機翻),錯誤率高到讀到後面有點PTSD,搞不清楚是要幫忙debug,還是專注理解作者論述。連校對都有問題的出版社專業度實在大打折扣,文責問題是作者要背的鍋,讓內容完整呈現本來就是出版社的職責,就論這點,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審慎評估。

 

書錯成這樣也蠻不容易的欸


回到書的內容,按時序整理幾個要點,我想從如何、為何、什麼、instagram四個面向分享:

 

網紅如何來?(頁32-39)

從最初部落格興起+金融海嘯造成大量失業人口轉向個人工作型態+廣告商脫離舊式媒體資源尋找新媒介=為了尋找能受個人技能吸引的雇主,藉由社群平台呈現興趣、創作內容,培養個人品牌,廣告商便透過這些不受傳統媒體行規限制的人們,以投放廣告給予報酬的合作形式,讓「網紅」得以孕育誕生。


與偶像明星相似的部分是,網紅同樣擁有支持他們的粉絲,並根據人數多寡影響他們在網路上的名氣。但不同之處在於,網紅是透過呈現他們「真實的一面」,拉近與追蹤者的距離。雖然是比一般人還紅的人,卻過著與多數一般人無異的日常生活。但也是這曖昧的處境,讓網紅從中獲益,也過著被品牌公司壓榨、被輿論監控的生活。

 



為什麼想當網紅?

我認為追根究底,最單純的動機,是為了滿足分享的渴望。好比「南聲」的存在在最一開始的bio中就提過「希望有人能因我分享而去買書」。以個人誠摯的文字,玩笑式「買啦買啦」的口吻,希望透過螢幕感染到滑到此篇文章的讀者,能多推薦一個是一個。我想要幫助出版社,也把讀到喜歡的書獲得的喜悅傳達出去,就是採取任何形式的分享以達成目的——只是文字是成本最低的方式。透過收取金錢將網紅當作一份正職,始終是不切實際的期待,就算能達成,相信那也不是多數創作者最一開始的目標。Hund便提及,在與觀眾達成共鳴之前,網紅們多數追求的是忠於創作帶來的滿足。這代表著,如果觀眾能夠支持網紅作為,甚至從中養出一群鐵粉、讓帳號達到足以商業化程度,那都是伴隨而來,可遇不可求的紅利。

 


當網紅付出了什麼?獲得了什麼?

這是很艱困的一題,艱困之處並非在於回答不出來,而是網紅平時所付出得,對他們日常生活所造成影響,必然是比一般人還要瑣碎、讓人只覺得「至於嗎」?前陣子我看到一則Reels,內容講述美妝網紅要錄製一則推薦某化妝品影片,其幕後製作有多麼繁瑣——當然,是帶著嘲諷的角度呈現。上妝發現使用的刷具會讓化妝品的使用效果打折扣,趕緊先來回鋪上一層淺底妝,後續再以剪輯將上妝的瞬間,將畫面鬼轉至上妝完成。後來,發現某化妝品上妝效果不佳,最後只能靠美妝軟體霧化整個畫面,讓肌膚看起來可似吹彈可破的蛋白肌。這個例子正好回應Hund指出的,當今網紅在與品牌公司合作時,經有償條件為前提,網紅可能隨時犧牲他的可信度在社群上「造假」。而這,偏偏又與最初用「真實」一面吸引粉絲的操作背道而馳,狠狠甩過去的自己一巴掌還不夠,左臉打完連右臉也要打。


當中,Hund採訪的一名網紅精準地為此下了很好的感想:「對部落客來說,真實已經不重要。過去幾年的可悲之處在於一切都變得只注重它看起來是什麼樣子。(頁105)」親子題材起家的網紅被爆料以不當教育管教孩子;知名寵物網紅領養中途貓,發現照顧不來又把貓退回中途;主打創意取材的模特兒拍照作品抄襲國外攝影師⋯⋯諸如此類翻車事件,在你我日常時有所聞。被指責之後的道歉內容,總是希望大家將來可以更嚴苛檢視個人後續作為,但是網紅是自己選擇要當的,在容許自己接受更多愛心與美譽時,無時無刻自我警惕不是個人的事嗎?

 

另一個網紅時常發生的問題便是「概念參考」。Hund提到:「指標主宰了一切,網紅必須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來搞懂如何提高指標,而真實性是一種不斷變化的架構,但是掌握它又至關重要(頁108)。」


如果某網紅的風格就是喜歡在牆前用特定取景角度拍照發文,那就是他的樣子。如「南聲」就算圖片修得再怎麼劣質,肯定都是白底書翻開舖蓋於上的樣子搭配文章,那是該帳號的風格,以書打開了才有用為寓意取景。但如果有一天,「南聲」將底改成某網紅喜歡以牆為背景拍攝,不管角度、光線都別無二致,沒有意義,只是覺得某網紅拍牆的人氣比較高而模仿,希望取用這項指標獲得同樣人氣,也達成目的,那是不是有機率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也是如此操作的帳號出現?此情況形成網紅在追求知名度過程,不斷修正個人風格,直至可能喪失最初路線,對需要展現真實性的網紅身份來說,是弔詭的本末倒置。適度追求指標,就像在既有的框架表現依然能反映個人獨特,則是這個世代投入網紅產業人數攀升的現況底下,參與者們要各自思考如何回應的問題。

 


instagram對於展現真實性的一些處置:

  1. 設置24小時後就會消失的限時動態功能。它提供網紅可以分享除了帳號主打風格以外的內容,追蹤者們透過24小時的特殊限制,藉此參與既定類型以外,能夠看見網紅另一面的內容,使該帳號網紅的存在感留下更為真實的印象。
  2. Reels是instagram用來回應Tiktok短影片的新功能(頁179),它幾乎排除作為網紅要有一計之長的先決條件,只要被演算法眷顧,或是拍攝內容奪人眼球,誰都有機會在一夕之間爆紅藉此增加粉絲人數。這種人並沒有所謂分享或與社會對話的創作初衷,對品牌公司的好處是,作為行銷管道的機會大增,Hund提到,有些服飾品牌只要給每一個網紅少少報酬,提供商品,讓他們在文章、限時動態、reels任何管道中曝光,加上又是鋪天蓋地式密集宣傳,對品牌公司來說是相當划算的交易。

 

 

不可置否,成為網紅的門檻幾乎是沒有,導致「網紅」一詞在現代,已經趨向負面用詞。尤其在台灣,以網紅為標題的新聞多半都不是正面的,讓民眾對網紅的刻板印象日漸加深。如今網紅與剛開始在部落格分享手作、商業分析、政治評論等領域的創作者而言,已然今非昔比。


讀這本書帶給我的啟發獲益良多,腦中總有不少可以回應書中內容的舉例浮現,甚至套用在「南聲」上也是我現階段仍在探索答案,回答不了的問題。我並不掩飾,希望總有一天「南聲」也可以成為破萬人追蹤的書帳,但我總會排斥一些跟風的限動、流行的版面配置、聽起來很文雅但我覺得假惺惺的用詞;我想保有鮮明個人風格,很機車、憤世嫉俗,卻又怕過於真實而去冒犯到誰,使得最後發出來的內容都是假中立。做自己真的好賣嗎?我認為不是這樣的,所以我能是網紅嗎?肯定是無福消受。

 

最後用書中這段話概述網紅的心路歷程:


當網紅在思考他們的創作過程以及受眾在其中的角色時,最後描述出來的都是一個創造性和策略不斷協調的過程。網紅認為,尊重他們創作的滿足感和衝動(「忠於自己」)是他們做出決定的最終驅動力。不過他們也承認,他們的確希望(基於職涯的目的也需要)內容能與觀眾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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