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些什麼,直到真的走到這裡開始寫下什麼,隔了好一段距離。
但究竟要寫些什麼,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idea,除了開篇要用「此地」這個標題。記得大學修女性主義時的用書《性別打結》有一篇好像就叫〈我們如何來到此地〉,作者說其實探究(父權體制的)成因並不那麼重要,重點是如何面對和因應現狀。
但是總有人會好奇甚至極力探究。許多史前文化都曾經是母系社會,何以一朝轉為父權確實令人費解,是進入農業社會使得男性勞動力更受到倚重,或是在戰爭爆發時男性戰力更占上風,進而成為權力核心?印象中諸多推論而來的原因,都脫不開男性先天的體能優勢,然而體能/體型等生理差距,難道不是人類一開始就能意識到的事嗎?否則也不會有男性狩獵、女性採集的說法。
彎彎繞繞,既找不到關鍵因素,又似乎對現實毫無幫助。我的憂鬱症從某方面來說好像也是這樣。沒有經歷過太重大的創傷,經歷過的事物彷彿都是一撮撮稻草,比較大撮的、顯而易見的,我在過去幾年都和心理師談過了、覺得放下了,可每天醒來還是備感無力、提不起勁。身為一隻疲軟的駱駝,我老是覺得口渴,喝下的水卻只能勉強維持生命,無法使駝峰再度隆起,旅途也因而無法繼續,甚至開始懷疑,就算移開身上所有的稻草,我是否還是一樣倒地不起?或者還有看不見的、被壓抑的隱形稻草,躲藏在潛意識或無意識中,始終難以連根拔起?
有些人(包括我)認為這樣的人生幾乎是廢了。有的人卻說,我一直都很努力,即使面對困境也未曾放棄,還是盡力嘗試各種有機會改善病況的途徑。我其實很難接受這樣的謬讚(這不是謙詞,我說真的),畢竟大多時候,我活著只是因為沒有死去(或者去死)。但既然活著,就希望日子可以稍微好過一些些。明天要嘗試的沙遊治療就是新找到的另一個可能性。此時此刻在此書寫,只因這是我目前少數有那麼一點想做和能做的事,而我也想藉此發掘和觀照自己。不過要持續寫下去,重要的還是得有人閱讀以及回應。不然寫完這篇也不知道下一篇會在哪裡。所以,若是有任何想知道的、關於我的事情,或者想看我寫什麼樣的主題、把那些關鍵字串在一起,都歡迎留下爪印。我會在這裡等待每一個經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