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智成重新出版少時的第二本詩集《光之書》,從一九七八年的四月到二零二四年的序言,如一曲光陰的呢喃,不僅直抒創作本真的胸臆,也在每一刻生命的斷代史溝間,連結最原始的關於詩的天真與想像。
對羅智成而言,詩是生命的刻度,標記著生活的水位。 「我愛你至深,至退休於飛翔/我愛你至深,直到喙脫羽白」〈Dear R的白日夢〉當現實如洪水湧來,詩是唯一定錨的規準。誠然在探索詩的過程中,必然面臨字的限制與意象的無限,由此而生的光的罅隙,就是詩的存在與顯現。這些枝微末節的追索,在在象徵著《光之書》由黑夜而生,自混沌脫穎,點燃宇宙隧道的黑。
「在星辰的雪崩之下,產生了聲音/聲音產生花朵/光產生了黑暗」《光之書》可見羅智成已然脫離二元論的對立與辯證,在始/末、光/影的兩端光譜之間,字與意象折返成詩,再細微的囈語都如「陽光從枝芽間落入波紋裡/如神洗濯的餐具」
被光滌淨的我們,盛裝世界的聲音,讓五臟六腑成為山海,也許時而沈沒於夜,或者顯影於幽微的日常。「妳,看見了沒?隔了一個盆地,一座夜城,和我們對坐的山.
正迆邐於萬燈之中,向我們,靠近?」〈蒹葭〉
也許人與人之間都存在這道光影峽谷,在書頁翻掀的時刻,光影成詩,密密秘密縫在我們脆弱的脊梁上。
#書評#閱讀#閱讀日記#reading#book#紙上行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