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讓我告訴你們關於安赫爾那天推出她所稱的「垂直整合住房計劃」的事情,看著那些動物試圖理解這意味著什麼,就像看著貓想讀報紙一樣。
「未來,」她宣稱,站在一個看起來很可疑地像尼克舊蘋果箱的平台上,「是在上面!」她的氣質像是花了太多時間研究建築圖紙,卻沒有足夠時間詢問居民對住在裡面的看法。
新的「住宅塔」真是令人目瞪口呆——全是板子和柱子向上延伸,就像有人試圖建造巴別塔,卻在中途被分心了。雞舍位於頂層,安赫爾稱之為「綜合廢物管理系統」,這只是個華而不實的說法,意思是讓所有東西都從板縫中掉到下面那些可憐的生物身上。羊群被擠在他們的「高效單元」一樓,看起來就像剛意識到為什麼他們的母親總是告訴他們在停下來之前要抬頭看看。
豬們被安排負責割草和草料分配(因為他們是唯一不會被誘惑吃掉草料的),他們對新工作表現出的熱情,就像被告知要洗澡的貓一樣。威廉顯然決定,當他倒戈時,他簽下的協議並不包括體力勞動,他在推草機後面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起來就像狐狸窩裡的公雞一樣不快。
「這就是所謂的『泰勒制』,」安赫爾解釋道,不過看著那些豬試圖組織餵養時間表,你不得不懷疑泰勒先生是否可能本意不同。艾格妮絲帶著她從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帶來的整個經濟學書庫,正在經歷著所謂的學術崩潰。
「這完全是對科學管理原則的誤解!」她揮舞著她的教科書,就像一位手持聖經的傳教士。「泰勒的理論是關於工業效率,而不是農業重組!這是……這是……」
但在她能找到適當的詞語來表達她的學術憤怒之前,一個新式飼料分配系統崩塌了,乾草四處亂飛,一隻看起來非常驚訝的豬被繩子纏住了。
哈姆被那些繩子纏得比蜘蛛網中的蒼蠅還要慘。他倒掛在那裡,飼料像農業嘉年華的表演事故一樣在他周圍四處飛散,他大聲嚷嚷著工傷賠償和工會代表。
安赫爾抓住了這個時刻,就像傳教士在會眾中發現罪惡一樣。她爬上她的蘋果箱講臺,尾巴搖擺著,那種熱情表明有人等了一整天就為了發表演講。
「我的同胞們,」她宣稱,「這一事件說明了我們迫切需要加強工人教育!為什麼,只要看看可憐的哈姆——他顯然沒有接受過垂直飼料分配機械的正確培訓!我可以說,」她在此停頓,顯然想營造喜劇效果,「他真的是『懸了』!」
她等待著沒有到來的笑聲,然後更加堅定地繼續。「你可以說他真的『被工作纏住了』!明白嗎?因為繩子的關係?」
在場的動物們不安地移動著,就像教堂裡的牧師試圖講笑話時一樣。甚至摩西也停止整理羽毛,帶著似乎是替人感到尷尬的表情盯著她。
「但說真的,朋友們,」安赫爾繼續,越說越起勁,「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宣布成立弗斯米爾大學!五年內,我們這個農莊將擁有五百個博士學位!想想看——羊博士研究先進的羊毛生產!雞博士研究蛋的生產優化!豬博士研究……嗯……土壤翻動技術!」
她環顧四周,笑容滿面,就像剛剛發明了教育。「我們將擁有農業科學系、農場經濟學系,還有——這是我們真正的創新所在——跨物種交流研究!為什麼,僅在幾年內,我們將引領世界在……在……無論我們最終研究什麼!」
艾格妮絲抱著她的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教科書,像是用來抵禦這場對學術傳統的衝擊,看起來快要爆發了。「但是……但是……認證過程!同行評審標準!發表要求!」
「細節,細節,」安赫爾輕輕揮動尾巴。「這是創新的時代!說到創新——你可以說我們將『畢業』到一個全新的農業水準!明白嗎?畢業?因為是大學?」
那嘗試幽默後的沉默如此深沉,你都能聽到老鼠嘆氣的聲音。不過,看著那些動物試圖把目光從安赫爾身上移開,你不得不懷疑,也許有些笑話應該留在農業大學裡。
在背景的某個地方,你仍然可以聽到哈姆高喊著他的論文答辯,不過此時他已經開始討論「後革命農場環境中基於繩索的飼料分配系統的社會經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