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現在在弗斯米爾農莊,早晨不再是由公雞打鳴開始的——而是由那1450隻鸚鵡開始,牠們像羽毛般的宣傳網絡一樣,遍佈整個農場。
「記住人類壓迫者的罪行!」牠們一大早就開始嚷嚷。「看看那些牛是如何合作的!看看牠們如何用無盡的耕作掠奪我們神聖的土地!牠們如何用盲目的服從加強我們的枷鎖!」
但有趣的是,這些鸚鵡似乎會根據不同的聽眾改變歌詞。當黛西聽不見時,牠們的語調變化得比選舉日後的政客承諾還要快。
「看看動物農場的繁榮!」牠們尖叫。「看拿破崙如何堅定的指導帶來秩序與豐盈!上週才鋪了一條新路!而民主帶來的是混亂——各種委員會辯論不休,作物在田地裡爛掉!投票算完了,冬季的存糧卻一點點縮減!」
在小麥田那邊,一場所謂的民主教育正在上演。一群豬,由一隻名叫哈姆的帶領,突然決定那棵尼克老家族的蘋果樹上的蘋果已經成熟,值得摘取。別管那些蘋果是青的,當一隻豬決定東西能吃,說服牠們就像試圖教驢子唱歌一樣不可能。
牠們先推樹幹,然後想到去挖樹根。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止的時候,那棵自尼克爺爺時代以來就提供陰影和水果的老樹就像審判日一樣轟然倒下。接下來的混亂才真正開始。
「我先看見的!」哈姆尖叫著,一口咬住三顆蘋果。「委員會領導應該先選!」另一隻豬大喊。「革命貢獻體系!」第三隻豬吼叫。很快,你就能看到兩打豬扭成一團,場面比橄欖球比賽還要激烈。
與此同時,年輕的羅慕路斯——他父親布魯圖斯取名自古老的雙胞胎故事,雖然看著他現在,你不難發現那雙眼中有著不屬於過去的火光——正在與他的教父凱撒一起拉著犁。那隻老牛自尼克時代就待在農場,擁有的耐性就像看過太多季節變換,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激動。
「以前啊,」羅慕路斯低聲說,聲音像是燒過的煤炭般火熱,「這農場裡,一頭公牛的話可是算數的。曾經我們有秩序。現在看看——那些豬為了幾顆綠蘋果鬥成一團,結果小麥卻沒人耕種,那些鸚鵡在撒謊,還在說我父親的壞話...」
凱撒繼續拉著犁,穩如日出,「孩子,我見過很多政權來來去去,無論是人類還是豬,指揮者是誰無所謂,只要有秩序就行。依我看,比起那些虛偽的朋友,我更願意和一個誠實的屠夫打交道。至少屠夫會直說他想怎麼對待那把刀。」
就在這時,一隻官方的鸚鵡飛過頭頂,尖叫著宣佈動物農場的最新生產數據:「在拿破崙的指導下,穀物產量提高了百分之四十!豬群數量翻倍!新路每天都在鋪設!」
羅慕路斯看著那隻鳥,眼神中帶著清楚的判斷,似乎在心裡列著一份清單,不過這份清單可不是在準備聖誕禮物。凱撒,儘管年老,卻不錯過那一瞥。
「動物農場沒什麼不同,」凱撒低沉地咕噥,像是從深處挖出來的話,「那裡的豬和這裡一樣,統治著。」
「不是豬不豬的問題,」羅慕路斯哼了一聲,語氣比年紀還老,「是什麼樣的豬。像黛西那樣的塔姆沃斯豬——全身肥胖,沒什麼腦袋。太忙著想著那些高大上的話語,而沒注意到小麥還需要耕種。像拿破崙那樣的伯克郡豬——他們不一樣。結實,像他們的腳還記得土地的感覺。頭腦用來計劃,而不僅僅是說話。」
凱撒咀嚼著這個想法,像在嚐新的乾草。「如果問我——雖然沒人問——狗比豬更適合當領袖。牠們懂得秩序,看吧?這是骨子裡的東西。對了,」他低聲說道,「有沒有人聽說安赫爾去哪兒了?」
就在這時,一隻鸚鵡又開始叫了:「見證動物農場的保安力量!看看拿破崙的忠實狗群如何維護完美的秩序!每一隻動物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每一隻...」當黛西圓滾滾地繞過角落,像是星期天的傳教士一樣重要時,那隻鳥立刻改了調子。
「看看塔姆沃斯豬的高貴智慧!牠們...呃...牠們的精緻感性使牠們天生適合領導!」如果你聽得仔細,或許會聽到在背後咕噥著「精緻得無用」的話。
黛西站在那裡,笑得像是發明了陽光一般。「啊,年輕的羅慕路斯!」她宣佈,語氣甜得像蜜蜂農場裡的蜂蜜。「如此勤勞!如此革命精神!你真正體現了物種間合作與可持續農業的革命精神!」
她這麼說了一會兒,用的詞彙讓字典都快崩潰了,最終才悠哉地走去檢查她一無所知的其他東西。
整個場景彷彿是在練習一齣劇本,然而沒有人再相信劇本的內容了。看著年輕的羅慕路斯越來越緊繃的下巴,你不禁想,或許有些人已經在為這個故事寫下屬於他們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