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轉向躺在門口的動物農場狗群,它們看起來像陽光下的貓咪般無精打采。「恢復秩序!」她命令道,試圖用一個期待被服從的語氣來發號施令。狗群則回應以抓癢和打哈欠,顯示出他們的每顆牙齒,這並不是她原本希望展現的威脅。
就在這時,那些鸚鵡開始大聲嚷嚷,它們的聲音比週日的教堂鐘聲還要清晰:「來自北區的最新消息!黛西總統的兒子亨特被抓獲,涉嫌犯下謀殺罪!目擊者報告稱,三歲的蛋雞艾瑪被殘忍殺害,她以產下優質蛋和溫順的性格著稱...」
「謊言!誹謗!反革命宣傳!」黛西尖叫著,她的帽子塔終於敵不過重力,塌了下來,像一頂倒塌的馬戲團帳篷般落到她的耳邊。
但在她還沒能激動到足夠的革命狂熱時,門突然被推開,安赫爾走了進來,她的身影像是審判日般威嚴,尾巴拖著一群大家從未見過的狗,這些狗把年輕的亨特拖了進來,亨特像是被領去市場的豬一樣,抗拒得不可開交。
「我們是豬!」亨特尖叫道,聲音顫抖,顯然不習慣被反駁。「我們擁有這個農場!這些低等動物是我們的財產!就像去年聖誕節,尼克給他表弟端上那隻搭配蘋果醬的肥鵝!那些雞呢?它們不過是有羽毛的早餐!這些羊?它們只是行走的羊毛工廠罷了!我祖父每個星期天都吃烤羊肉,那是我應該擁有的!我有權利!我是豬!你知道我母親是誰嗎?」
他繼續這樣說著,還補充了關於鴨子是「自動晚餐」以及牛是「流動牛奶分發機」的評論,讓一些年長的動物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革命一開始就會發生。
安赫爾站著,冷靜得像日出一樣,等待亨特講完。他的語氣平穩,充滿了那種預知自己即將說出話語的自信,而這些話語也確實需要說出。
「我的同胞們,」安赫爾開始了,她的聲音如耕犁深入新土般穩定,「正直與善良總有一天會回來,就像冬天過後是春天,就像黑夜過後是日出一樣。雖然我離開這段時間,大家也許都在猜我去哪了,」她停頓了一下,環視著集會,像是一位準備教誨的老師,「我並不是在學什麼革命理論或是那些沒有一個人能拼對的花俏政治詞彙——我在學真正的農業。學如何輪作,以保持土地肥沃。學如何照顧動物,讓它們工作是因為想要,而不是因為害怕。學如何讓農場繁榮,讓每個人都有足夠,而不僅僅是頂端的那些。」
全場一片寂靜,安靜得像教堂裡的老鼠在禱告時間。就連那些豬也停下了在急救零食袋中翻找的動作。
「我學到的一點是,農場和家庭沒有太大區別,」她繼續說,她的聲音傳遍了穀倉的每個角落,「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角色,而每個角色都很重要。一個農場需要各式各樣的動物——強壯的來做重活,聰明的來做規劃,謹慎的來做細節工作。但最重要的是,農場需要誠實的領導,記得每個動物的價值不僅僅是被吃掉。」
她這樣說著,直視著亨特,亨特此時的表情像是被困在狗窩裡的貓咪一樣尷尬。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宣布我要參選總統,」她繼續道,「因為這個農場需要的不是華麗的革命詞藻,而是誠實的工作、公正的對待和記得自己是農場的僕人,而不是它的主人。」
艾格妮絲像一位即將譴責罪惡的牧師一樣,鼓起胸膛。「這……這個曾經的壓迫者手下的打手竟敢談論正義?這個人類暴政的工具——」
「說到人類,」安赫爾不慌不忙地打斷道,聲音如同熱刀切過黃油般平滑,「福克斯農場的主人不是皮爾金嗎?你卻被麥卡錫的手下打了一頓。還有那些你和你們動物守護聯盟收集來的『福克斯解放』物資,最後都去了哪裡?」
艾格妮絲的嘴巴像魚一樣張合,卻無言以對。
穀倉外,牛、馬和驢子們開始響起了一陣震天的齊聲高呼。那些羊議員,突然想起跟隨狗群的習性比任何革命理論都要根深蒂固,也加入了合唱,直到整個地方都轟鳴不已。
威廉,這隻比大多數豬還敏銳地察覺風向的豬,突然大喊道:「安赫爾離開這段時間可是認真讀書的!她腦袋裡有的料,比這些革命者湯裡的料還多!」
莫瑞也不甘示弱,踮著腳走上前,表演起他最新的詩作:「哦,安赫爾,光明與真誠,歸來拯救我們的農場,擁有智慧,學到公正,當其他人只是肥胖和被排斥時……」
鸚鵡們也加入其中,開始在農場四處傳播故事:「你聽過安赫爾如何放棄晚餐,去餵養那群孤兒小羊的事嗎?還有她怎麼抓住偷雞的狐狸崽子,但卻教它們釣魚,而不是懲罰它們?或者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