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是一九○七年。葛楚.史坦自費出版的《三個女人的一生》(Three Lives)剛完成校樣,她正專心致力於撰寫《美國人的形成》(The Making of Americans),一本千頁的作品。畢卡索才剛完成她的肖像畫,當時除了畫家和被畫者外無人欣賞,如今卻赫赫有名,而且他剛著手畫那幅奇特、難懂的三個女人的畫;馬諦斯則剛完成了〈生命的喜悅〉(Le Bonheur de Vivre),他的首幅大型畫作,讓他得到野獸或動物園派的稱號。這正是馬克斯.雅各(Max Jacob)所說立體派英雄輩出的年代。我記得不久前聽到畢卡索和葛楚.史坦在談當時發生的種種事情,其中一人說這些事不可能全在那一年發生,另一人說,噢,親愛的,你忘了我們當時還年輕,一年裡做的事可多了呢。
當時發生的事和過去發生而影響到當時的事,可說是多得不得了,但現在我得描述來到巴黎看見的事。
當時在花街(rue de Fleurus)二十七號的住所和現在相同,包含一棟雙層小樓房,有四個小房間,一間廚房和浴室,以及一間毗鄰的大畫室。現在的畫室經由在一九一四年新增的小廊道和樓房連接,但是在那時畫室有獨立的出入口,訪客要不是按樓房的門鈴,就是敲畫室的門,很多人兩種方法都用,但是敲畫室門的占多數。我很榮幸地兩種方法皆可。我受邀參加週六的晚宴,當晚人人都會來,事實上大家的確也都到了。我去吃晚餐。負責煮晚餐的是艾蓮娜。我必須講點艾蓮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