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點滴,到底是偶發或必然,或我們有能力將隨機詮釋為必然,而朝往另一個方向去,也許是無解的問題——即使對有宗教信仰如我亦然。
在三級警戒的期間,發生了一個事件。套一句賴香吟在《其後それから》的描述,就是有人先行把自己投擲到深淵去。雖然我與亡者的交情,不能說很深厚,但終究是這幾年曾經有交集的朋友,甚至在春天的讀書會中,我們曾經重疊。在那時,其實很擔心讀書會選的書,也許太過貼近他而會有劇烈的創傷trigger衝擊,我卻只能憂心忡忡的看著他,畢竟我們的交誼,也還沒有深入到能夠去談這些內心的感受情緒。我僅能簡短的問候他,知道答案卻是再明朗不過時,意味深長的摸摸他長長的背脊。
與讀書會同時但斷斷續續在讀的,是On Earth We're Briefly Gorgeous (中譯:《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這是一本太美麗卻會讓心裡擠出血來的半自傳體小說。
這些因閱讀而感受到的痛,在心底搖晃著。直到警戒後,我的世界被困鎖在四方的屋子裡,絕望地擁擠在逃不出的時間與空間中。自己越來越掉到一種癱瘓無力的狀態,多年前憂鬱症的影子就要撲上來吞下我。偏偏又堅持讀著傷痛的文學,相當自虐。
然後某一晚我被告知他自殺了。(這兩個字那麼坦白的寫出來,仍然有穿透刺傷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