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消逝的夕陽餘光映照天邊淺藍與淺紅的漸層,沒有建築物林立,一切顯得寬闊無比,微風徐徐,芬恩拉緊單薄的外衣,返回她的家-一台小廂型車,上面裝滿她全部的家當,床鋪、衣服、日用品,以及丈夫留下來的瓷盤。
「我不是沒有家,只是沒有房子。」
在此之前,芬恩與丈夫一起住在帝國鎮,這個地方依靠美國石膏公司而繁榮,大部分民眾在此工作、安身立命,可以說帝國鎮因為美國石膏公司而存在,不過好景不常,公司倒閉後,失去經濟命脈的帝國鎮淪為鬼城,人口紛紛外移,同時芬恩的丈夫不幸因病去世,悲痛的她變賣部分家當,買了一輛廂型車,展開以四海為家的游牧生活。
看似艱苦的旅程在趙婷的鏡頭下顯得極柔極美,無一處不是視覺與聽覺的饗宴,以四海為家意味著某種自由,能夠清楚感受四季更迭,如同其他物種,被鋼筋水泥制約的現代人是否對地球來說才是異類呢?讓我想起商人與漁夫的故事 :
商人 : 「你如果跟我賺一樣多,每年都能在島上度假,享受人生。」
漁夫 : 「可是,我已經天天在島上度假享受人生了啊!」
在浩瀚天空下用餐、倚靠著躺椅在峽谷旁做美容、在星空下升起營火,相似際遇的眾人手拉手環繞彼此,他們擁有的不多,卻非常珍惜,並且願意給予,「我不需要這樣物品,送你吧。」「喝咖啡嗎?」「我教你一些技能,你會用到的……」人與人的互動,回歸舊時的純真樸實。
「我從不跟別人作最終告別,我會說『路上再見』。」
一路上芬恩幸運得到不少幫助,其中不乏親友捎來一起同住的邀請,流浪的確辛苦,只是當她躺在陌生的床墊上,看著天花板,而非天空,久久無法入眠,反而在自己的廂型車是最輕鬆自在的,彷彿有四面牆與屋頂擋風遮雨還不夠,人類始終在追求更極致的,無論是有形還無形。
「奇怪的是,你鼓勵大家將畢生積蓄用作投資,最後負債累累,只為了那間買不起的房子。」
「家,只是一個字,抑或是你心裡的歸屬?」
最後芬恩回到帝國鎮,到處充滿她與丈夫生活過的痕跡,環顧曾經的家,曾經的歸屬,如今人事已非,在哭泣過後,芬恩處理掉最後一批家當,擦乾眼淚,繼續開車上路,目的地未知。
ig : 呆比 生活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