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旅行了
昨晚經過長途跋涉,從機場轉機捷再轉捷運,才找到青旅,一路上專注地找各種站牌、指示,倒是沒有太大的「我到馬來西亞!」的感觸。
在民宿旁的711買了一杯maggi 麵,咖哩的嗆辣,恩,有點馬來西亞了。
馬來西亞很神奇,一直有種強烈的異國感,眼睛看不出來,相機卻能捕捉到。街道上的看板與色彩,有時像是早期的美國西部,有時又像是美國時代廣場,而這種場景的轉變不需轉個彎,只需轉個頭,就能發現。
太久沒出國的後遺症就是對生活麻木,你可能會想,可以換個城市、換個興趣,是不是你人太無聊。但相信我,我從瑜伽、跳舞到畫畫,從南部到東部,能做的都做了,但還是沒能滿足心中的某種衝動。
很莫名其妙的是,到馬來西亞才不滿一天的我,發現自己正在找的感覺是什麼,但有點難形容,讓我們從為什麼非得是「國外旅行」開始。
從探索一座新城市開始,看見自己的行為模式
你有過剛認識一個新朋友時,需要抓他的脾氣、相處方式,但卻又不能明說的時刻嗎?這種時候,總是會有很多新奇、不解的事情發生,可能會討厭也可能會喜歡,而且,會在面對未知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很多不同的面向。
像是跟吉隆坡的相處,有點像是表面上是台北,但隨著更加深入的認識,開始有些傻氣、有些歡樂。
認識人,一開始總是會有個已知的模板,把眼前的人分類,認識城市也是一樣的,吉隆坡表面有點像台北,有捷運、有貴桑桑咖啡廳,但實際細看又不太一樣。
我從來沒在台北坐捷運時,可以看到對向的乘客,就從面前緩緩經過,很有趣,有些窗口情侶在打鬧、有些窗口人們在嚴肅對談,像是看電影。
也發現台灣很少看見穆斯林,這裏人種多到超過腦袋資料庫,難以分辨什麼樣的神情、動作、狀態可能冒犯他們,或是要趕快逃。
就像是在台灣在地下道看到街友,通常都可以直直走過去,但在馬來西亞,我只敢趁著對向有外國旅客時,趕快通過。
也沒發現原來自己很耐熱,看到對面談天的當地人滿身是汗,我卻乾爽無比,心裏竊喜,覺得自己很耐熱,像是個「馬來西亞人」。想到自己的幼稚,也好好笑。
這些磨合與試探,很有趣,像是在調整自己,如何與這座城市相處。而面對旅行中的未知,更會清楚意識到,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例如我就發現自己是個控制狂+小氣鬼,我曾以為自己可以到哪裡想幹嘛就幹嘛,但後來發現自己會在查了 google 評價之後,被兩極的評價弄到很煩,怕吃到不好吃的東西,寫到這裡,該不會又是不想犯錯的心態再現哈哈哈。
對,我說的就是黃亞羅小吃店,所以,我現在不限定就是吃這間,等我實際去看看亞羅街後,再來做選擇!
很悶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它又是什麼?
我一直在台灣覺得很悶的感覺,這次獨旅確實有獲得一些答案。
比起打開眼界,一個人旅行時,很常跟自己對話,當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某種程度上會長出一個導師類型的自己,帶著「自己」做選擇,跟「自己」對話。
當自己每相信這個世界一點,就會發現你被接住了,每踏出一步,就會發現自己其實很勇敢,每相信自己一次,就會發現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而這就是在台灣生活不會有的,不論去哪裡,我都知道如何買票,甚至閉上眼睛都能搭捷運、高鐵,我不需要時時刻刻與自己對話,我只是跟著人潮走,就能抵達。
我知道現在生活如此,便不難以預見未來的一成不變。
這一度讓我感到窒息,像是你有手有腳,但被廢掉,你想用它們,但無處可施力,因為「不需要」導致自己連自我可以做到什麼極限都不知道。失去了這份對自己能夠成長的信任,反而愈來愈沒有自信。
這份影響之巨大,讓我旅行前多次萌發「算了,不要去的想法。」甚至到了昨晚在青旅,我還冒出念頭「大廳這麼漂亮又有wifi,還是就在這裡工作就好。」
直到真正獨自走出去,才知道旅行是讓我「實踐」進步最快的方式,也是讓我對自己感到是個健全的人的方式。
2.10 19:30 寫於吉隆坡靜思書軒
後記:
後來走到了黃亞羅小吃店,總共有三間店面那麼大,我在門口徘徊猶疑了好久,後來鼓起勇氣走進去,就在探頭探腦的時候,發現旁邊有兩個看起來剛認識的女生,立馬衝過去問能不能一起併桌。
沒想到,她們人超好的要我一起坐下,這才知道,一位是Irene,馬來西亞人,剛從公司下班,另一位是vicky,香港人來吉隆坡出差。
我們從疫情、五月天演唱會、用字差異、旅行,一路聊到最近看的 Youtuber ( 我愛Torres,疫情就是靠看他的旅遊影片撐過的),神奇的是華文圈看的東西重疊性真的很高,話題從未斷過。而邊傳來的live音樂甚至還有鄧麗君跟光良。
最後,Irene 還當導遊帶我吃了路邊小吃,開車送我回旅館,她說她自己很少來亞羅街,一年大概兩三次,Vicky也說她的公司不常出差,這是香港開放後第一次,就在這微乎其微的機率中,我們正好遇見。
這真的完美的應證我出發前所寫的,當自己每相信這個世界一點,就會發現你被接住了,很謝謝能在今晚遇見他們三人,我又再次被世界的美好接住。
但我也發現,我點錯餐點,它的鹹蛋黃魷魚太甜了,我的想像是台灣熱炒店,恩,世界沒有接住我,但我又更認識吉隆坡這座城市了,超乎想像的體驗不一定都是好的,但體驗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