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習慣被性侵後認識遙遙<上>

閱讀時間約 23 分鐘

當時正是我對簡的威脅性侵過後,一段漫長的適應期

對,是適應。

當逃離無效,掙扎無果...索性接受現實。 就像我媽媽打我,爸爸無助無能的情況,我也需要接受現實。 既然所有跟簡撕破臉的途徑,都會造成各種我不想要發生的後果, 那我只能忍受。李和張老師是我的軟肋,無論是那一個人,我都不想讓這麼悲慘不堪的事被人知道。


翻臉,就是會讓這事以一種極其不堪的糟糕姿態,被全校的師生傳播、知道。彼時因為各種莫名其妙原因的霸凌,我對學校早已失去信任,學校可不是甚麼兒童樂園,除了張老師和圖書館,處處皆為霸凌地獄。


我不得不說服自己,把反覆性侵自己的加害者,當成朋友,這樣會讓這猥瑣事,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 遙遙是我在「忍受屈辱自我說服試圖習慣強迫性性交」的時期,認識的8+9朋友。她其實不算標準的8+9、真流氓太妹那類的人,只是有著富家女身分,做出太妹行徑的[偽8+9]。我和那種說話率直、行為直接不做作的人更加投緣,至少,在我當時認識遙遙的情況下,她一直都率直過頭。對方很直接,我就可以更直接,這是我當時的交友鐵律。至少被騙的機率會比較低。


簡的妹妹說人壞話被抓包,我就莫名其妙非得做好人,被簡拉出去陪她和三個同校國三的8+9,與某某幫的一個手臂肩膀刺青的男混混談判,說真的,我覺得,簡性侵我的時候膽大包天,面對混混談判,弱爆,本想在一旁看好戲,又被良心譴責——簡的妹妹不是欺負我的人,我應該要把這兩件事情分開處理,不該相互遷怒。


於是我向前走去,在簡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和對面的三女一男開啟談判的協商,可能是自己的爸爸年輕時打斷過鄰居的腿,才逃也似的從了軍,我對這種混子一向都沒什麼敬畏之心,我爸發起狠來的表情,比他們這些流氓恐怖十倍,我媽當然更恐怖。天天都與恐怖為伍,我學會了[恐怖威壓]的技能,只要我閉嘴面無表情的看著別人,空氣都會變凝重幾分,因為我把對我媽媽的多年殺意,直接在腦裡轉換想像目標,表現在臉上。只要我開始瞪人,人人都會相信我想要殺人,因為是真想殺,只是拼命忍耐罷了。在我冷靜又恐怖的虛張聲勢之下,遙遙就是當時對面負責談判的那個人。行禮如儀的彼此自我介紹之後,我了解了部分事情的始末,我和遙遙與簡的妹妹對質後,開始談要如何處置。


遙:「照理說,就這種背叛者打死都沒關係的。」 我聽她說著不切實際的狠話,以為我在看黑幫電影。


我:「不用講這些虛話,就說怎樣你才肯消氣?」


遙:「很簡單,讓我們三個女生揍她一頓。」


我:「那男生不動手?」


遙:「他不動手。他顧場子的。」


我:「揍是怎樣揍?」


遙:「愛怎麼揍怎麼揍。」


我:「那不行,這我不能答應。她還年輕,打壞了就不好了。」


遙:「哈,那你要怎樣?你是她姐姐???」


我:「...遠親。」不得不瞎掰些理由,不然太沒立場。


遙:「小妹妹,你不怕啊?」


我:「你長得又不醜,我怕甚麼?」這對峙的嚴肅,被我一句打破,三人聽我講完,當場笑瘋。


遙:「哈哈哈哈哈!!!這話我喜歡,看你很順眼,說吧,你要甚麼?」


我:「小孩子,教訓教訓就好了吧?」


遙:「好,那你想我怎麼打?」


我:「打巴掌吧。」


遙:「那一人兩巴掌。加那個男的。」


我:「沒辦法,這樣我得領個豬頭回去。場面不好看。」


遙:「五個巴掌,讓你做面子。」


我:「不行。這樣還是豬頭一個。」


遙遙挑了挑眉,歪頭貼近我的臉,近距離威脅我說: 「我已經很退讓了,不然.....你代替她挨那兩巴掌?」


我:「你們以大欺小,說出去多難聽啊?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大事,就是嘴賤而已,不需要讓她臉上腫加腫吧?已經很胖了,要是打太腫回不來怎麼辦?」


遙遙:「挺有骨氣的蛤,還敢繼續幫她說情?」


我:「骨氣沒有,現實而已,巴掌挨太多,耳聾了特麻煩。」


遙遙:「好,那四個巴掌。一人一個。」


我:「那男生不能參與。」


遙遙:「算了,爭這個也沒意思,我看你是我可愛學妹的份上,讓你。」


我:「那你們打吧。好了叫我。」


說完我冷酷無情的去旁邊落座,實則看看她是否會不守承諾。 等這事平安落幕,遙遙臨走之際,要了我的手機號碼, 想跟我交個朋友,認為我[很穩][很敢],一挑四。

我聽了內心哭笑不得,就面色如常報了電話。 電話裡一來二去,和遙遙倒是聊熟了。 熟了之後發現,她挺鬼靈精的,人早熟聰明,只是交了損友。 抽菸事小,後來被帶去[紅茶店],安非他命、吸毒拉K樣樣來, 去夜店泡酒吧都很常見,直到看到吸毒吸到失禁、精神恍惚崩潰的可怕下場,才幡然醒悟,開始戒毒。所以一天到晚都得吸奶嘴,克服戒斷反應。我就當在聽藍色蜘蛛網,就聊聊,也不當回事,沒對她另眼相看,害怕疏遠,這讓遙遙對我好感大增,我們不常約、不常聊,但都覺得彼此能處,能交流,能談心。


在學校裡我們也能見的到,她的班級就在我的班級樓上, 簡怕遙遙怕個半死,纏著我的時候,只要看到遙遙路過我旁邊, 就會繞路逃走,我倒是因此找到半個護身符, 因此很是過了一小段安舒日子。一開始她會帶我到學校某大樓的頂樓樓梯間吞雲吐霧,後來知道我不喜愛煙味,就少抽了。


我一度曾猶豫,要不要找遙遙去威逼簡,繞幾個幫派混子強迫她拍幾張裸照影片———拿來反向威脅她,就像她逼我這樣,那我就不用被她持續的威脅、性侵....幫派的路子好似可以解決長期迫害性的性侵問題,也可以解決班上的霸凌問題。但我幾度思索,都無法狠下心腸,叫幾個大男人去欺負一個小女子,這種齷齪事我做不來,誰知道拍裸照會不會變成強姦?輪姦?我心裡希望她死一千次,一萬次,但我無法用我最感到痛苦羞辱的傷害,去傷害別人,因為我知道那個痛苦,光想像我會直接、間接給別人帶來一樣的痛苦,我就做不到——我寧願有天自己受不了,殺了簡,都不要用這種方式報復她。暴力解決問題?但這樣就得要利用朋友。


「愚蠢!你以為她有天不小心死了,掛了,在天之靈知道了你這麼仁慈的決定——讓她繼續侵犯你!凌辱你而不用受到任何懲罰,她會感謝你嗎?不會!你想當個好人?真清高啊,真善良啊,可惜善良改變不了甚麼的....你以為她會被你的真誠感動?好笑!!!你應該讓她被她羞辱你的方式同樣被一遍...她就會知道你的痛苦,這就可以讓她閉上她的鳥嘴!我對她講的那些騷話已經噁心透了!現在就要解脫!立刻!!!」


「可是我不想利用朋友...我不可以利用遙遙。這樣子,那我就跟她那群狐朋狗友沒什麼差別。這樣不是朋友。我不該利用她去做壞事。」


「她才不在乎!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混幫派尋求自保,我不過是廢物利用!同樣都要捲袖子打人,打誰是有差嗎?」


「我不覺得遙遙是廢物。她對我很好,我喜歡這個朋友。


「哼哼!他們都是跟你媽媽一樣的廢物,只動手,不動腦的...啊這不就是廢物嗎?至少我可以用他們解決公害!像簡這種害蟲...就該立刻死掉。」


「可是我不想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這樣不好。我不想接下來可能愧疚一輩子。她不是好人....不代表我應該用這種方式報復。」


「蠢材!白癡!天上掉錢下來你還不撿!?別老想著別人!誰會管你啊!?救救你自己吧!我拜託你!」


「.........可是,她在哭....她講她在『玩』,我卻看到她心裡在哭。我不想看到...我不想知道她心會不會痛...我不想知道她的感受....可是我就是看到了....這樣我就不能恨她了....她在哭.......我沒辦法像你講的那樣....我沒辦法當作沒看到....」


自己和自己爭論至此,我在房間發瘋。 自己揪住自己的頭髮,扯住自己的衣領, 恨不得用衣服將愚蠢又善良的自己絞死。 只要這個仁慈的自己死了,我就可以做任何事——『我就可以得救』!


這個可以快快得救的可能性讓我幾乎裂成兩半: 沒人可以救我,我得救我自己—還是放棄自我救贖,避免傷害人渣? 我知道我沒有斯德哥爾摩症,不是愛情、不是同情、不是可憐——就是一種受過傷的體會與同理。當性侵我的人是一個曾被性侵的人....她把我當作玩物是因為她被人當作玩物...


可是我想被救啊!用甚麼方式都好!怎麼樣都好!我要一個可以控制的安全局面!只要我能獲救!!!我當時竟然沒想到...我要從簡的性侵脫身抽離....最大的阻礙,是我自己。


我用後腦杓用力撞牆、指甲刺進手臂的肉裡、瘋了一樣的喃喃自語:


『我不要知道、我不要體諒別人、不要再叫我體諒任何人了、 沒有人在乎我痛不痛苦、我不要管她有多可憐多難過、 我只想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要看見、不要讓我看見、好痛苦.....』


我無聲的哭喊,可惜沒有任何人能夠真的聽到。
房間裡除了撞牆的響聲之外,沒有聲音。


沒有哽咽、沒有哭號、沒有叫喊。 所有的聲音都在我心裡。 外面傳來敲門聲、催我要去洗碗了。 我用異常冷靜的聲音回應:『快好了!』


我分開裂成幾瓣,拼不回來,
一個我在心底痛苦到抽搐....
一個我極端冷靜的分析和下棋,試圖找出每一步的利弊得失,
一個我天真而無助...認為只要和簡成了朋友...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我遲緩而蹣跚的走進浴室,眼神空洞望著鏡子。
我知道,再解決不了問題, 我會瘋。 會死。


洗臉,一直洗臉。 以為這樣就可以改頭換面。

我用手指催吐,指尖摸到喉頭,有一節一節的柔軟觸感, 吐不出甚麼了,我就開始刷牙,仔仔細細的刷。 刷到牙齒出血,滿嘴血沫與泡沫都被吐出來。 慢慢梳頭,看看因為掙扎痛楚生出的新白髮, 看看自己的眼睛有沒有血絲, 仔仔細細的自我檢查,手臂的指甲傷痕都被冷水泡淡。

『要表現得像平常一樣』的儀式都完成,才走出房門。


就這樣再多撐了兩個禮拜, 我在電話裡約遙遙,說是想跟她見面。 她欣然答應,約了放學後的晚上。 那也是我第一次跟她回她的家。那天已經是我精神上的極限。 那些可以快速解脫、擺脫三重痛苦的獲救想像天天在我眼前晃。


「欸,要喝甚麼?」遙遙問。


「都可以啊。這有甚麼?」我說。


「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還有可樂、果汁。」


「都可以啦,酒可以啊,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怎樣。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三八。我幫你調酒,你現在是要聊心事,我奉陪,陪你喝啦。」


「好,可是你一個國中生,這麼能喝喔?」


「我很常去泡酒吧,在家當然要鍛鍊酒量,不然女生喝一點就醉在外面很危險耶。」


「危險你還喝啊?」


「不喝不行啊,我有時候得和那些幫派大哥喝酒博感情,還是要保護自己嘛。應酬應酬而已。」


「喔,好吧,我無法,我喝一點就醉了。」


「......那我應該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一會就灌醉你。你就直接回家睡覺。」


「哈哈哈哈哈我哪有那麼差啊!」


「難說喔,我看你就是很容易灌醉的那種人喔。」


「........怎麼辦我現在突然想到...要是我醉了回不了家那我不是死了?」


「你就住我這啊。你要睡哪裡都可以,我爸媽出國根本不回來,家裡除了傭人就剩我,你發酒瘋裸奔都沒人管你,保證你喝個盡興!盡管醉!」


「哈哈哈!誰她媽要在你家裸奔啊!!!我頂多就是睏好嘛!?」


「我跟你說...我碰過很多人都這樣...一喝茫了甚麼都敢做。」


「哼。絕對不會是我。」


「喔喔喔很勇嘛,那我跟你乾了。我喝伏特加,你喝調酒,不算我欺負你。」


「好啊好啊,好像很好玩!我從來沒有這樣喝過耶。」


「一看你就知道是小白一個。」


「小白是甚麼?」


「沒出過社會的菜鳥!」


遙遙和我一杯一杯的喝, 她挺好心,給自己調高濃度的,給我調了個低酒精版的, 配著大冰塊,在她家地下室的酒吧般的特殊燈光、超大沙發、還有半牆的電視螢幕,角落那個小冰箱裡全是酒。 我們沒有吃零食,就一邊喝一邊聽著音樂,斷斷續續的聊著。 我們都聽爵士樂,遙遙約比我大了快三歲,但跟她相處非常輕鬆, 她在我面前從來不擺架子。


遙遙喝了酒像卸下了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那點硬撐出來的江湖氣也沒了, 她開始聊自己家,聊總是缺席的父母。 聊幫派內的種種灰色事件。 就這樣,我從來聊心事的人變成聽眾。 我有點微醺,但沒醉,除了臉紅,我依然精神奕奕。 我們聊了很多。 聊未來夢想,聊我的家人,聊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因為看我不開心,遙遙說跳舞給我看,自顧自的脫外套, 然後就著音樂用纖細優美的身姿, 跳起PUB裡最新的舞步——超台的那種台客舞, 那是我不能理解的審美,我坐在那一口喝了一杯, 玩笑著說:「你們在那玩不會都跳這種舞吧?太醜了啦!換別的換別的!」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自己也笑嘻嘻的捏了我的臉頰說:「笑就對了,你笑起來才好看。」


「欸,你醉了。」突然面色一改,她盯著我的臉。


「我沒有醉,我很清醒,只是頭暈。」我笑著說。


「不,你醉了。你該回家了。」她一邊說一邊熟練的收拾著現場。


「沒有,我沒有。我很清醒。我不要回家。」 我突然覺得委屈,以為她要趕我走。 我一點都不想回到那個家。我不想面對我媽媽。


她抱著我要扶我站起來,我拉著她的手打死不肯站, 遙遙氣到,直接把我摔在沙發上,我癱倒在上面哈哈笑。


「你還說自己酒品好....你最好是啦!」遙遙扶額,一臉頭痛。


「我不管,我不回家,你剛剛跳的太醜,我要看別的!要好看的!」 我在那耍賴皮的滾來滾去。


「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我要看好看的!我要看你跳好看的舞!不管!!!」


「...真的要看?你不要後悔喔?」


「對,要看!要好看的!好看的!」模模糊糊的又想,看你跳個舞是能後悔甚麼?


她歪著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不知道她在幹嘛,只知道她叫我坐起來坐好。 我就聽話的坐起來坐好,接著開始覺得頭暈目眩....


遙遙走近我,我半坐半躺在沙發上,試著再次坐直身體。 最後她猶豫了一會,站在我面前,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 「我只會跳這一種...你真的要看嗎?」


我說:「看啊!快跳啊!我坐好了耶!」


我在那邊笑邊吆喝,笑容滿面,覺得此生沒那麼開心過, 喝酒很開心,有人跳舞給我看也好開心!


我還在仰頭看著遙遙,等她跳舞... 她突然開始脫衣服,然後坐在我身上抱著我.... 用一種非常妖嬈的姿勢和動作在我身上輕晃,摸我和摸她自己。我心想:「蛤?脫衣舞?不會吧?她從哪學來的啊?媽的勒!哪個混帳教會小孩這種舞啊?太過分了!」我反應遲緩,但感覺到一絲怒氣,暈眩之中想問遙遙是誰教她跳這種不健康的舞的,我要去教訓教訓那個教壞小孩的王八蛋!


遙遙環抱住我的頭,用胸磨蹭我的臉,用腿磨蹭我的腿。 這種曖昧的接觸讓我有點茫然,因為我沒有想過想看朋友個跳舞,可以搞成這樣。於是我剛剛的義憤當中,莫名分心的在想:「我也不是男的,又沒那根,你用大腿磨我也沒用啊...」等她開始咬我耳朵,我才好像從暈眩茫然之中醒過來, 發現這樣很不對勁。我問遙遙:「你在做甚麼?」 她親吻著我的耳朵和頸側,我感覺不太舒服,全身都在癢, 像螞蟻爬,我不得不閃躲。但遙遙的姿勢巴在我身上的姿勢, 讓我也閃不到哪裡去。


遙遙聽到我說了第一句話,她看著我的眼睛, 用一種很深情的眼神,直直的看著我,說:「....我在強暴你啊。」我聽了這話,酒醒了一半,一方面對強暴這個詞精神敏感, 二方面我的腦還在現實切換詭異思路的當中當機。


(遙遙要跳舞給我看-是誰教她跳這種舞-她是不是被壞人欺負-咦,她在欺負我?剛剛怎麼了嗎?我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步的?)我很混亂,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她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很大。 我感覺那個視線很深情,我無法從她的那個眼神表情裡, 把它跟強暴這個詞聯想在一起。畢竟一直以來,我對強暴的印象是簡那種強迫、恐怖、惡意、玩弄。 這跟我經驗過的認知,有很大落差,有好幾個念頭是分開的。


她說我醉了可以住她家
她在陪我喝酒聊天談心
她在逗我開心 她突然想要我直接回家(?)
她剛剛在跳舞(?)
她在跳一個很挑逗的舞(?)
她坐在我身上(?)
她現在在吻我(?)
她說她在強暴我(?)


這些資訊在我腦裡湊不在一起,猶如四分五裂的鏡子, 我一下分不出來遙遙是在做甚麼。我很困惑,困惑不明白為甚麼她突然變得看起來很喜歡我。可是,剛剛都不是長這樣啊。


她沒有告訴我她喜歡我啊?

她沒有問我喜不喜歡她啊?


她變化的在我看來是很突然的、幾乎沒有過程的。 我的腦還來不及走到那裏,她已經在三個彎道之後超車了。


我:「可是我沒有覺得你在強暴我,你看起來不可怕。」


遙遙:「可是我現在就想對你做壞事。」


我:「為甚麼?」


遙遙:「就是想啊。」


我:「為甚麼嘛?」


遙遙:「喜歡你吧。」


我:「甚麼時候的事?我沒發現耶?」


遙遙:「剛剛。」


我:「剛剛?」


遙遙:「就是我捏你臉的時候。」


我:「那個時候喜歡我?」


遙遙:「就...突然很想留下你。讓你永遠都待在我家。」


我:「我不可能不出門不上學啊。」


遙遙:「我知道。」


我:「那你要怎麼留下我?」


遙遙:「如果我讓你動情,你就會留下來了。」


我:「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同一件事耶。」


遙遙:「你性冷感嗎?」


我:「你說甚麼?」


遙遙:「我摸了你這麼久....你沒有感覺嗎?」


我:「也許那表示我沒有動情。」


遙遙:「你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


遙遙:「還是我沒有魅力...?」


我:「不會,你跳舞還是挺好看的。」


遙遙:「那你為甚麼不動情???」


我:「我現在感覺還可以忍耐。」


遙遙:「所以你性冷感?」


我:「我沒有。」


遙遙:「那我給你治治?」


我:「我沒病,只是不動情。」


遙遙:「你和尚啊?沒反應啊?」


我:「你妖精啊?還不下來?」


遙遙:「天啊...算了...我第一次勾引女生就失敗了。」


她默默的從我身上下來,穿好了衣服。


我:「所以你不是喜歡我,只是想試試?」


遙遙:「你就當我一時衝動好了。」


我:「妳比我瘦、眼睛比我大、我不知道你為甚麼想摸我?」


遙遙:「.....我不知道。就覺得,你很可愛。」 她走到右邊沙發,點了一根菸坐下, 就在那,不看我,狂吸猛抽。


我:「我?可愛?我很醜。我不可愛。」


遙遙聽聞,詫異的轉過頭看著我,挑了挑眉。


遙遙:「你醜?那我是甚麼?路人?」


我:「我單眼皮,塌鼻子,臉又圓...我不覺得我是好看的。」


遙遙:「你對你自己應該是有甚麼誤解。」


我:「為甚麼你剛剛突然說,你想要強暴我?」


遙遙:「不知道,就是....想把你綁起來藏好。」


我:「綁起來?」


遙遙:「關起來。」


我:「...為甚麼?」


遙遙:「....我不知道。就是想這麼做。」


我:「這樣做是能幹嘛?」


遙遙:「就覺得你像一張白紙。我突然想把你弄髒... 就像那些男生對女生做的,這樣的事。」


我:「我不懂。聽起來....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衝動的。」


遙遙思索片刻,說:「我想弄哭你。就突然想。」


我:「那如果你這樣做,你會有甚麼好處嗎?


她講這個話,讓我想起簡性侵我的時候,曾說類似的話: 『我想看你哭。想欺負你到你哭出來。』我單純的以為簡只是個例。


遙遙:「就直覺覺得,這樣做好像會很....爽,會比嗑藥更爽。嗯。」


我:「你說【爽】是在指甚麼?我哭,你爽在哪裡?」


遙遙:「你就當我腦袋壞掉了。變態了。」


我:「你對別人會『想』這樣嗎?」


遙遙:「沒有....別人沒有可愛到讓我想弄哭的地步。我知道我...很奇怪。」


我:「....我有點不爽。」


遙遙:「我知道。」


我們之間有一段沉默的尷尬,我開始思考.... 這樣要怎麼談「解決掉簡」的事情? 要找能避免簡繼續威脅我,又無後患的出路。


但現在又陷入莫名的僵局。


還能做甚麼? 如果用換的...... 例如....需要發生關係的對象換成遙遙? 就這樣把簡替換掉? 不行不行,這樣搞根本對我沒幫助。 我就是不想再過這種日子。 沉默過後,我依然想不出甚麼有效的方式可以擺脫簡, 還能不引起注意。


瞬間又重新複習了每一個可能有用的選項:


爸爸:我被打罵他會旁觀見死不救X
班導:她上次說我被霸凌她幫不上忙很無力。不可靠X
張老師:她這麼[乖],這麼恐怖破滅的問題還是別麻煩她算了X
黃佳奇:她只是"狗"(綽號)X
李佳涼:唉,我無法信任這個會把頭埋進地裡像鴕鳥一樣的傢伙...X
媽媽:讓一個很可惡的人去解決另一個非常可惡的人很難X
警察:我無法X
簡的家人:我是要等他們塞封口費給我嗎?X


好吧,我沒朋友了。


唯一的選擇就在眼前。


我得和遙遙把話說開,停止這種尷尬才行。
感覺白頭髮又多了好幾十根,我要如何挽救這個局面?


遙遙抽了第三根菸,菸灰缸裡全是燒完的煙灰。 她似乎平靜了一些,突然問我: 「你想回家嗎?繼續留在這,你會害怕吧?」


怕?怕個啥? 怕她繼續做下去嗎? 其實早該習慣這種事了不是嗎? 我自己也再捫心自問,我有沒有[害怕]。還好。 再怎麼糟也就那樣子。 應該是麻木了吧。


不會。我沒害怕你。」我毫無感情的說。


遙遙倒是愕然的回過頭看我。 她看我非常的平靜,又問我:「你不會覺得我很恐怖嗎?


你不是第一個。


「你經歷過很多個?不會吧...」


「沒有很多啦,也才四五個。」


「!!!」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用奇怪的方式告白的朋友有四五個。」 當然,簡是唯一直接強暴我的。


「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身經百戰咧!我也才第一次!」


「!!!」


「你驚訝個屁啊!老娘很純潔的好嗎!?」


「.................嗯,那脫衣舞是哪裡學的?」


「就幫裡的人教的。陪酒用的。」


「???」


「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接待大佬。我管學校,沒靠山管不動。」


「...那些人他們摸你了嗎?」


「去,摸幾下又不會死。總之是看不上我的。」


「喔。」


「我告訴你喔!我的第一次都還好好的喔!我不是隨便的人欸!」


「...你剛剛跨在我身上跟我說那些....感覺很沒什麼說服力耶...」


「我剛剛就是一時衝動。」


「單純衝動還脫我衣服,媽的,你良心不會痛喔?」


「我可以負責啊!!!」


「.........負責?」


「你當我女朋友,就不算隨便了。」


「....................感覺你就是...好隨便喔。」


「啊啊,我不是....我不是隨便的人...真的!」


我就歪著頭,默默的坐在那看遙遙自己在那崩潰。 其實就不是很理解這有甚麼好辯解的, 因為我不會把這種輕率的說法當真,不會當真就是不會認真對待


『這看起來就不像是經過慎重思考過後說出口的說詞』


從小我因為個性太過認真嚴肅, 導致我聽不懂玩笑話和客套話的差別,常常受騙, 之後,對別人一時衝動之下說出口的話... 就會先存保留態度,直到反覆驗證審查過後才會慢慢去相信。


就常常迷失在[輕信]跟[懷疑]之間。 這導致我得問很多的問題才能解除腦袋裡的各樣質疑。 我開始想她是不是個「隨便」的人。 於是重新思考前面發生的事件, 發現,我充滿了疑惑,但遙遙好像無法告訴我為甚麼。 那些問號的答案聽她說是她喜歡我,我無法裡解。 這沒有解決我的疑惑。


我又依據遙遙補充的新答案, 重新填充了之前沒想到的未知的邏輯。 大腦裡的邏輯現在變成是這樣:


Q:[我想請她幫我忙,解決簡的問題]-我不確定該不該做但不得不做所以我去找遙遙但講不出口

A:[她看出我心情不好]-她心情也不太好
[她覺得我看穿了她]-我看穿她才能繼續交朋友啊不然看不懂啊

她說我醉了可以住她家
她在陪我喝酒聊天談心
她在逗我開心

[她突然捏我的臉]-她覺得我可愛(?)

她突然想要我直接回家(?)
她剛剛在跳舞(?)
她在跳一個很挑逗的舞(?)
她坐在我身上(?)
她現在在吻我(?)
她說她在強暴我(?)

[她說她要負責]-她喜歡我(???????)


所有問題,都沒辦法被解答。 我沒有被這個說服。
於是七個問號在腦袋裡重疊在一起, 就成了:蛤?喜歡?點在哪裡?


我不覺得自己值得被喜歡。 我厭惡自己厭惡的要死,巴不得明天就可以升天或墜地。 怎樣都好。 當誰都很好。 成為誰都很好,就是當黃琬真很不好。 黃琬真成了我,太痛苦了,於是就變成了:我很不好。 我感覺不到自己有任何、任何、任何一點,可以被人喜歡的地方。 當然,我被人對待的方式,也不像被珍惜、認真對待的方式。 我爸媽、同學、老師、甚至朋友,我不曾被珍惜。 他們可以任意對待我,隨便評價我,不用求證或搞清楚事實。 或是說走就走。


沒有人問我的看法。


我無法解釋別人對我的喜歡。 我無法相信這件事。就太荒謬了。 我巴不得我不存在。


所以你是喜歡我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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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寫出這些情節, 不是為了指責甚麼人, 只是我的人生負累過於沉重, 想要在離去前,卸下一些包袱行李。
<在玩> 在我即將被簡的無知逼瘋之前, 有人開門進來了。 是她國小五年級的妹妹,和另一個國小一年級的小妹。 兩個小孩子尷尬且疑惑的看著我和簡兩人。簡乾巴巴的向妹妹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只是在玩....我太用力弄痛她了.... 我們只是在玩??? 我們??? 玩??? 媽的!是我被你玩吧!!!
<在八德> 那是一個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其中一天, 其中一個下午,我和我從國小就認識到大的朋友李有約, 轉學過後這是她第一次到我新的家。 當然,一起過來的,還有簡。
<序> 13歲,從第一次在簡的家借浴室洗澡被性侵之後, 第二次開始,她藉由告知我親近的老師朋友這事件, 來脅迫我與她做愛。 我不情願、想反抗、 她會抓住我的手腕,控制住我的行動, 讓我不得反擊、拒絕。
覺得, 好累。 最後, 一里路, 怎樣都走不完。
而寫出這些情節, 不是為了指責甚麼人, 只是我的人生負累過於沉重, 想要在離去前,卸下一些包袱行李。
<在玩> 在我即將被簡的無知逼瘋之前, 有人開門進來了。 是她國小五年級的妹妹,和另一個國小一年級的小妹。 兩個小孩子尷尬且疑惑的看著我和簡兩人。簡乾巴巴的向妹妹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只是在玩....我太用力弄痛她了.... 我們只是在玩??? 我們??? 玩??? 媽的!是我被你玩吧!!!
<在八德> 那是一個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其中一天, 其中一個下午,我和我從國小就認識到大的朋友李有約, 轉學過後這是她第一次到我新的家。 當然,一起過來的,還有簡。
<序> 13歲,從第一次在簡的家借浴室洗澡被性侵之後, 第二次開始,她藉由告知我親近的老師朋友這事件, 來脅迫我與她做愛。 我不情願、想反抗、 她會抓住我的手腕,控制住我的行動, 讓我不得反擊、拒絕。
覺得, 好累。 最後, 一里路, 怎樣都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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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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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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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一年終了前得盤點今年過得如何,又侃侃而談對未來的想望?又什麼時候開始,時間縮短,半年就要來一次?好在還沒有太浮濫,頂多是些笑鬧粉專,提醒著一年過一半了,自己依舊老樣子(相信我,年底前會多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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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在台灣大學集思會議中心,《原力效應》新書發表會中,除了愛大上半場的演講將他畢生絕學都盡數分享,毫無藏私外,下半場12位講者的短講要在5分鐘內呼應原力精神,其實難度非常高。 怡慧老師的短講分為相信自己、相信朋友、相信世界三部分,今天的分享先以第一部分為主。 記得演講中一個讓我印象很深刻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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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最討厭的顏色第一是「粉」,不管是粉紅、粉黃、粉藍,只要是浪漫粉色系,全都列為拒絕往來戶。 原本第二個不喜歡的是「紅」,但這卻是我老媽超愛的顏色。 曾經有段時間,我搞不懂,我是單純不喜歡「紅」這個顏色,還是因那是老媽的最愛,所以我才不喜歡。 天天天兒呀! 不是每個家庭的母女檔都像是閨蜜般的最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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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言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第20篇:初次回娘家,岳父詢問近日有無推倒我愛女?誠實回答會被丟下樓? 📷 回娘家的歸寧之刻到來。 站在娘家門口,小月深呼吸,親自按下門鈴。 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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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者:壞哥哥   作者前言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第07篇:慘!訂婚戒果然是奴隸項圈,被套牢者遭殃!       套婚戒的攻防戰,我明顯無法套牢小月,被她防守成功
  第一次自己走路上學,帶著有點彭湃的心情,呼吸著清晨時清晰的空氣,沒有畫中線的住宅區馬路,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像是可以霸佔整條馬路似的,走在巷子的正中間,今天開始我是國中生了呢! 『莫非是習慣早起所以太早到學校,所以才都沒遇到這些同學嗎? 不曉得能不能跟他們交朋友,將來一起走路上下學?』 --
13歲開始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堅強的少女。 你沒有與父母同住,姊姊同一個房間卻讀著你讀不起的私立中學,偶爾與父母見面,但你青春期敏感的心已經漸漸無法像孩童時看見他們總是相信著,你開始聽五月天,你開始找自己喜歡的音樂。 你厭倦自己走路上下學及不公平,但你逐漸習慣這樣走著,也習慣看見不公平,你的班上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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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後的黃金1小時》書評筆記與實踐晨間習慣一年來的心得】你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情是做什麼?伸手拿起床頭櫃的手機,滑一下臉書和IG動態,順便再用LINE回覆朋友的訊息,然後再查看電子郵件……如果你覺得這場景很熟悉,你並不孤單,超過6成手機使用者表示會把手機放在一醒來就能馬上使用的地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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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歲開始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堅強的少女。 你沒有與父母同住,姊姊同一個房間卻讀著你讀不起的私立中學,偶爾與父母見面,但你青春期敏感的心已經漸漸無法像孩童時看見他們總是相信著,你開始聽五月天,你開始找自己喜歡的音樂。 你厭倦自己走路上下學及不公平,但你逐漸習慣這樣走著,也習慣看見不公平,你的班上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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