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發現,你真正孓然一身,隻身一人。
身邊陪伴著愛你的人,愛的人都陪伴在你身邊。
你不孤單,卻陌生得跟局外人沒兩樣:世界依舊,而被置身事外的人是你。
關於時間的計算就算了吧,日子是一場亡命的流浪,等愛人們走過所有的悲傷,就會回家。
那時候會沒有你,但仍是家。
巧遇梅雨季的潮濕,剛好長得有點像愛你的人們想起你時,眼角濕潤的蒸散。
疼痛所串起無數無眠的夜,反覆輾轉的身軀和依偎身邊的愛人們,陪伴相處的理由終於不再是藉口,居然這時才顯得理所當然。
感受一點一滴蠶食鯨吞,是真正的寂寞,當曉得這一切再與你無關,期限內的等待中是無盡的漫長,浸染在消亡和衰敗裡,放棄竟成為最恰當的選擇,是力有未逮的無能為力。
為了你愛的人。
那是你僅存的信仰,於是你決定暫時將絕望拋諸腦後,奮力求生。
直到——
連愛人們都認清,安寧是已知的結局裡,最善良的歸宿。
所以我會想,多希望你能來我夢裡,像個夢、是個夢,睜眼就醒了、然後忘了。
那些你的、以及我們這些人。
思念一個人會放慢時光的步伐,所以有時候會用熬去形容,直到發覺沒有你的生活也已過了這麼長一段時日,後來的如常越發將你模糊,輕易地像是徒手擦去玻璃上的霧氣 ; 念想成為一張張過度曝光的泛黃舊照,而你是接近白晝的夢。
你放下地平線上一如既往的日出,我凝視你胸口再無風浪起伏的海平面,其實都有一種成全的意味。
最初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來;最終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