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邊,是披著黑袍的自由女神;我的右手邊,是掛著青紗的骷髏。米迦勒舉著火炬走在我身前,路西法月球漫步在我身後。
桃花源的蓋亞問我:你旅程的型號是多大?
我答——納斯卡線作為我的鞋帶。
烏托邦的謬思問我:你理想的半徑有多長?
我答——南十字星常是我的帽繡。
對著夜色涼如水,我誤入星霧中的鵲橋特快車。
“下一站,天階。”
一隻蝶飛來查票。
我把《天國之書》和《死者之書》遞給牠。牠並不買單。
——你的國籍和身份是哪裡?
我回答——我的腳印是極地,我的思維是極光。
一說完夢就醒了。真是,為何牠看不懂。
恰巧,又一隻蝶停在我案前。
在亞里斯多德的燭火下,一翅雖為枯葉,浸過聖雨寫著E;
在量子維度的塵爆中,一翼閃為珠光,燃過罪愆留下mc2。
一邊愈黯淡另一邊愈闌珊。幾刻遊園驚夢?蝴蝶夢到我夢遊仙境。
一直轉的小金屬陀螺詫停,時間凝結時,一隻普通不過的現實蝴蝶飛過來,身姿準備再次羽化、超現實的薄薄暑氣如禪意......不、如“蟬”翼......
陀螺旋轉的聲音漸漸與蟬聲融為孟德爾頌《仲夏夜之夢》......
我以為自己不會醒來、
但最後總在流殤濁起莫內蓮青;
走過神奈川小橋;
曲水清為北齋柏林藍時;
輾轉古道西風;
流水萬籟俱醉;
路過天涯;
斷腸人家皆醒。
轉經輪安詳停下,上頭不知為何寫著《金剛經》經文:「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我卻澎湃洶湧,慟山愛河地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