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長期偏頭痛的人,至今還記得第一次頭痛發作時痛苦不堪的經歷。我第一次頭痛在 11 歲。某天假日,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去午睡,沒想到卻越躺越嚴重。一開始只是右耳側輕微的緊繃,但後來演變為劇烈的疼痛。當時我痛到忍不住在床上打滾,試圖甩開疼痛卻徒勞無功。最後,我邊哭邊用力拍打自己的頭,才引來我媽的注意,趕緊給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我止痛藥,從此開啟了我、偏頭痛、止痛藥難分難捨的緣份。
身為一個偏頭痛近 30 年的患者,我曾經做過腦部斷層,也嘗試過中醫調理,一如本書作者凱蒂.蒙洛醫生所言,多數患者都會試圖找出某個引發頭痛的特定因素。我曾歸納自身偏頭痛的原因:太過濃烈的氣味(香水中的黑醋栗)、閃爍的光線(快要壞掉的日光燈)、即將變天的天氣(午後雷陣雨前),以及長期不動姿勢(僵硬的脖頸)。即使我發現了多個可能的原因,一樣很難精準預防偏頭痛的發作。一如各種檢查總是做了個寂寞。
然而,作者卻提出引起偏頭痛的本質因素卻是「變化」,認為,建立常規比找出特定觸發因素更為重要。許多患者會說自己睡眠不足時會偏頭痛,但也有不少人說自己利用週末補眠也引來偏頭痛。每個人所需要睡眠時長不同,睡得多或睡得少不是重點,而是原有的睡眠習慣被打破時,容易引起偏頭痛。
雖然瞭解偏頭痛的起因可能是源於變化,但生活不可能一成不變。而緩解偏頭痛,「以不變應萬變」的解方似乎便是止痛藥。許多人對於用藥有著心理陰影,像是傷胃、成癮等負面印象,因此總是能免則免。我年輕的時候,同樣試圖以「忍耐」當作對抗偏頭痛的武器。如此一來,疼痛變得越是嚴重,除了連帶有反胃嘔吐的不舒服,並且讓疼痛時間拖得更長。
有些人或許會想著自行減量藥物,一顆藥分作二次使用。服用減量藥物或許可以稍稍減緩疼痛,卻可能讓這個似有若無的疼痛綿延數日。長期下來,反而讓陣發性偏頭痛演變為慢性頭痛,讓自己的每一天都與疼痛為伍。
由醫師的觀點而言,止痛藥最好使用於偏頭痛剛開始發作之時,像是前驅期或預兆期之時,雖然還沒有明顯的痛感,但已經可以預防性服用藥物。偏頭痛的發作如同滾雪球,若能在雪球還很小時,便以止痛藥加以控制,則可以讓偏頭痛不至於那麼惱人。
或許是因為我第一次的頭痛反應嚇到了我媽,她對於我的偏頭痛格外重視。因此,當我相當驚訝書中提到兒童偏頭痛的忽視議題。(這或許是東西方民情不同所致。)
兒童偏頭痛可能因為青春期的到來而變得更加頻繁,主因可能是荷爾蒙的波動以及越來越多的壓力源。作者提醒,規律的生活作息有助於減少偏頭痛的發作,雖然對於青春期的孩子而言,「規律作息 」就是即使是週末也必須早起,但基於疼痛治療的原則,或許固定的起床時間仍是一個較好的辦法。
另一個我沒想過的原因則是「血糖」,不穩定的血糖變動也可能造成偏頭痛,因此作者建議可以在睡前吃點低 GI 的小點心,維持睡眠時血糖的恒定。
此外,作者也建議若是家長因孩子的偏頭痛就醫時,儘量讓孩子與醫生溝通。過多的父母發言(尤其是過多關切卻指責的言論:他就是愛喝飲料才會頭痛之類的),可能會讓孩子避口不談真實的情況。
絕大多數的人表示當偏頭痛發作起來的時候,他們無法完成工作。我的自己經歷是,當偏頭痛發作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法專心思考,也無法放空休息,整個人只能被疼痛的漩渦帶走。
疼痛過去後,也不是馬上可以回到狀態。通常還會有幾個小時、甚至一天的「宿醉」:手腳遲緩、思緒緩慢,整個人就像沒有開機一樣。正確理解偏頭痛,找出辦法應對,或許是在無法根除偏頭痛之下所能想到最積極的辦法。我會繼續期待醫學的發展,希望某天,真的可以讓人免於偏頭痛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