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胃裡來」:瑞士傳統的飲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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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是一個多元文化共生的國家,為人所知的是多語言的情況。除了語言之外,飲食方面也受到周圍德法義等國的影響,融匯歐洲菜系,同時也保留了瑞士色彩。飲食文化和當地的天然條件緊緊相關,瑞士多山寒冷的天然限制,只能在有限的耕種面積和時間上和大自然共存。農牧立國的瑞士,酪農業就是自古以來主要的經濟方式,乳酪和風乾的肉品也就成了瑞士特色。

就算沒來過瑞士,必定也聽過瑞士起司鍋。起司鍋是乳酪加熱的吃法,流傳久遠的傳統食譜有三十幾種。起司鍋是一種百變寒冬農家菜,最簡單的可以佐梨子、蘋果和麵包一起食用,也有講究特色的食譜配上季節性菇類或醃製瓜類和洋蔥等小點一起食用。乳酪加熱時與白酒或烈酒混和,烹煮的濃郁香氣裡含著奶香和酒香。高卡洛里和飽足感讓人在秋冬大寒之時身體可以得到足夠的熱量,暖和起來抵抗低溫。夏季來瑞士旅遊時,就不建議吃起司鍋,對腸胃會過度燥熱,也不容易消化。

多數的起司鍋食譜是素食的,在講究動保和健康飲食的今日,起司鍋也是素食者冬季飲食的一個選項。此外,熱乳酪的酵母菌較老,輕度和中度乳糖不耐症的人也可食用,不會造成腹瀉。

起司的是乳製品的一個種類,新鮮天然容易保存,是老祖宗在大自然裡發展出的保存食物的方法,根據瑞士乳酪行銷機構的調查,瑞士的乳酪共有四百多種,主要的成分是牛奶或羊奶。高山上的人利用有限的物資發展出來的飲食方式,時至今日,也成了瑞士觀光業的風味餐點,越在地,越顯國際。一些季節性旅遊行程,就是主打帶觀光客參觀起司製作過程,從照顧牛羊、擠奶、加工等工作步驟親手實作,體驗瑞士的現代農村生活。

麵包除了是日常生活的不可缺的飲食之外,過年過節也有許多的節慶麵包和蛋糕。比方聖誕節前夕12月6日的聖尼可拉斯節要吃一款可愛造型的麵包人(Grittibänz),很多瑞士媽媽或奶奶會帶著孩子親手揉麵,一起製作。雖然一般超市、麵包店、糕餅店都能買到搭額配節慶的食品,但一個所謂標準的瑞士媽媽或是瑞士奶奶通常都有獨門作法。

德語有一句俗諺說「Liebe geht durch den Magen」,直接的翻譯是「愛從胃裡來」,中文裡類似的說法是「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現代的瑞士婦女仍活在以家庭為重的社會氛圍下,廚藝考驗著許多人。尤其在聖誕節之前,準備年節的食品是主婦的工作重點。

烤聖誕小餅乾,是瑞士家庭的傳統活動,在蘇黎世執業的建築師Diana說:「我的奶奶有30幾種聖誕小餅乾食譜,尤其是夾果醬的小餅乾美味至極!可惜我沒遺傳到她的手藝。」現代的職業婦女生活責任不同,難以完全習得母親或祖母的祕方食譜,超市也因應時代變化,有現成的麵團可以採購。

簡化製作過程後,父母仍然可以與孩子一起大手小手用模子蓋出一個個可愛的圖樣,推進烤箱裡,等待出品。糖、香料、巧克力、奶油和麵粉混合的味道,是瑞士在歲末年節時家家戶戶飄出的香氣,暖暖的、焦焦的、甜甜的,是一個長久的傳統,也是等待聖誕節的序曲,無疑更是過節前美好的親子時光。

牛肉、豬肉與雞肉是瑞士常見的肉品,然而要過年了就要做一些特別的菜,醃雞、鴨和鵝是許多家庭的年菜首選。瑞士的德語區重視12月24日晚上的團圓飯,而法語區則是12月25日。不管是哪一天,都是家中大廚大顯身手的日子,有的人巧心設計菜單,最少五道菜,一道一道慢慢上。準備年菜可能花去兩三天的時間,色香味俱全,完全是飯店等級招待親友。天寒地凍的歲末,家人團聚慢慢享用,邊吃邊聊,團圓飯吃個三四個小時也是個常態。

Valérie是一個日內瓦地區特殊教育學校裡的老師,是典型的職業婦女,需要兼顧家庭和工作。聖誕節的假期,她和她娘家的親戚總是一起度過12月25日的聖誕節,2017年輪到她備菜招待親友11個大人。這個浩大的工程足足花了她三天的時間,研究食譜、採買、清洗、醃漬、擺設餐桌、備酒等等,費盡心思,就為了和遠道的家人團圓,快樂美滿地過節。

25日當天,她備了鵝肝沙拉、烤閹雞佐蔬菜和馬鈴薯,前菜和主菜之後陸續又上了瑞士乳酪拼盤,還有兩道親手做的甜點蛋糕。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五點,遠地的而來的家人們賦歸時,每個人都吃得很撐很滿足,連晚餐也省了,帶著愉快的心情和飽飽的胃啟程。

這樣馬拉松式的吃法,用美味串起家人們的感情,與台灣過年非常相似。Valérie很自豪於自己的手藝,也樂於為家人親手做菜。在酒與菜之間,交流情感。對許多瑞士人來說,最好的飯菜不是上館子豪點一桌,而是親自準備的那份心意。從研究食譜搭配菜色開始,講究餐具杯具,桌巾餐巾整組搭配。親力親為,不假外人之手,注意細節的精心安排,過個節完全不馬虎。上菜之前,女主人換上一套美麗的衣服,一起享用美食並歡度歲末團聚的時刻。也好在一般瑞士廚房都備有洗碗機,感謝這個主婦好幫手,不然飯後洗碗盤也是一個大工程。

時代在改變,做法也會有所變化。在瑞士也有一些食品公司主打年菜組合,從食品目錄裡就可以訂購家裡需要的年菜,從前菜、主菜、甜點到酒品等,甚是餐桌上的聖誕裝飾,樣樣俱全。上桌後美味豐富,沒有人會知道是冷凍食品。對於沒有時間研究食譜的人或是不擅廚藝的人來說,超市和食品公司的這項服務讓不少家庭省去了煩惱和時間。

筆者感謝讀者們過去一年來的支持與回饋,過去一年與訂閱讀者的直接溝通中,找到了新的題材。每一篇書寫就像是為讀者備菜一樣,找材料,找人物,寫出一篇一篇的新文章。犬帶富,方常均祝福讀者們在新的一年,荷包富足(繼續訂閱),精神富足(繼續交流),健康順心。

補充【德語關鍵字】:Liebe geht durch den Magen. 愛從胃裡來


圖片來源:方常均

編輯: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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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0年前瑞士還是一個貧窮的農牧國家,現在山上的人富起來了。貧窮線以下的人口大量減少,如何分配資源,如何解決社會問題,如何安身立命,這是每個國家當前的問題。他們是如何創造出一個社會進步和樂的共像?究竟是一個外人眼中的幻想,或者人間真有天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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