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燈泡事件中,媽媽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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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

我還記得2012年,在新聞上看到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童在家裡附近的湯姆熊被殺;2014年,我坐在國中附近的麵店吃晚餐,電視播報著數小時前才剛發生的鄭捷案,就發生在二阿姨居所附近的板南線江子翠站;2016年,四歲女童小燈泡在母親面前被殘殺,記得當時新聞是這樣描述的:「小燈泡當場頭身分離、倒地死亡。」

我想你跟我一樣難以閱讀這樣隨機殺人的個案吧,儘管不是親屬,更不在現場,卻同樣能從報導文字中確確實實地感受到兇手的殘惡,直至今日難以忘懷。

小燈泡媽媽不像被害人家屬?!

我還記得那天,小燈泡媽媽出來講話時的堅毅,從自己懂事以來,倒是第一次見到。若事發於我,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同樣的力量面對這個與兇手同處,卻與親生兒女無緣見面的社會;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大眾因「不理解」而對自己的撻伐、指控。

她曾說:「我有一部份的生命,早就隨著小燈泡生命的逝去也一同死去。」我們很常忘記這個鏡頭前堅強的女性,心裡跟所有被害者家屬一樣,是破碎的,我們反說她「冷血」、「被西方人權蠱惑」、「矯情」,而實際上哪個父母不希望逝者能獲得應得的正義呢?只是採取的途徑不同罷了。

既然談到正義,小燈泡媽媽採取了不同的論點:「減少犯罪發生率才能讓小燈泡的離開是有意義的。」小燈泡的媽媽也去研究了王景玉的背景、心理狀況、犯案動機等等,希望能找出「社會的缺漏」以防止第二個小燈泡慘案的發生,而這卻被網民酸「自己的小孩都不管了,還去管加害人的人權。」,認為小燈泡媽媽憐憫王男,是無情的廢死鬥士。

事實上,小燈泡的父母並沒有強烈表態支持或反對死刑,但他們認為「死刑並無法防止第二個小燈泡的發生」,也就是像前述小燈泡的離開是沒有意義的,而這幾個論點也不代表他們支持廢死。

很多時候,事情不是二元的:不是認為死刑無法達成正義就是支持廢死。而我認為,小燈泡父母從頭到尾的著重點遠大於「王景玉應不應該死刑」,而是對這個社會最深層的控訴:「能不能防止類似事件的發生,讓我不用再經歷二次傷害?能不能讓我在路上安心的走路?能不能現在就有所改變?」


消極與積極

在這個社會沒改變的情況下,王景玉被判死刑不會防止第二起的發生。而同時間依慣例判斷,大家在判死刑之後就會覺得事情結束了,不會再關注改革問題,也無法塑造輿論,催使教育、社會、醫療面的改變。

2016年三月,我們曾為小燈泡妹妹的逝去哀悼。不過我們花更多的時間再譴責其母親,強加一些標籤,曲解其為人父母所泣求的正義。我們嗆她冷血、咒詛他下地獄,卻不願了解他真正的訴求,更不把焦點放在需要討論的社會失能上。

2018年六月,小燈泡的爸爸表示支持判死刑,不是因為心中能有所寬慰,而是身為被害人家屬的他們「看不到未來」。當初蔡總統這句:「小燈泡,阿姨不會讓你白白犧牲。」明了一曙光,卻在不久之後悄悄熄滅。

如同美國佛州道格拉斯高中槍擊案的罹難者家屬波拉克所說:「還有多少學校、孩子要死於槍下?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前,我不會闔上雙眼!」我想小燈泡母親心裡想的就是這個吧 :逝去孩子很痛,但看到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更痛。

不過我始終相信,小燈泡媽媽有一天一定看得到正義的來臨。邱媽媽1989年痛失就讀東海大學的兒子,用八年的時間催生了《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2000年葉永鋕的離去,四年後《性別平等教育法》誕生,改變了臺灣的性別教育。小燈泡媽媽(王婉諭)對社會的控訴是一個對「改變」的渴求,不是政治人物的溫暖悼念,而是 「現在就開始」的社會改變。

2016年3月28日

2016年3月28日那天,我們的心都破碎了。不過,以人情為傲的臺灣人們,你們願意一起撫平這個瘡口嗎?以「最幸福國家」為傲的政府,你們願意一起改變嗎?
小燈泡,我想對你說:「我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白白犧牲。」
責任編輯:徐亞呈 核稿編輯:徐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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