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捨離系列:捨不掉不是物品本身,而是情感和回憶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這幾年開始談斷捨離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商業書籍、線上影集都有出現,大家從斷捨離的主體概念延伸到人生的意義,甚至有人說「整理物品就是在整理人生」。
整理物品,就是在整理人生。
我想和大家分享自身的例子
年少時曾有一位非常要好的同窗好友,小女生嘛,誰不是都有一位上課互傳紙條、下課還要手牽手去上廁所的好朋友呢!班上討厭的同學、偷偷有好感的異性、功課考試的壓力、未來的夢想…… 十多歲的少女情懷總是在兩人的耳邊交語,彼此沒有任何的祕密。在這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裡,遇到一位妳覺得她懂妳、她覺得妳懂她,勝過父母家人,在那個總是想抵抗整座世界的年紀裡,彼此的情感自然是刻骨銘心。
然而,因為一些事情,我和這位「手帕交」決裂了。
少女的友誼在一夕破碎,因為很多原因。我傷害了她,而她也傷害了我,在畢業前的兩個月。
對於當時小小年紀的我們,失去摯友的傷害就宛如撕心裂肺。但在那之後,我選擇逃避,沒有和好友好好溝通、一起解決友情的考驗。而她寫了一些紙條,上面承載了她的傷痛,化成怒吼向我撲來。我永遠記得閱讀著那些文字,手忍不住顫抖的那刻。
最後,兩個月過去了,迎來了鳳凰花開的日子,卻沒有一起迎來友誼的重來。
畢業後的暑假,是長長的溽暑。當時還未步入新校園的學子,大多是在家裡對著電視,一坐就是一整天;或是到火車站前的補習班試聽、拿車馬費。而更多時候,是老媽吆喝我整理三年來的參考書、筆記本和老舊的文具用品,準備和揹了三年的破舊書包、這一輩子應該不會再穿上的制服一起送走。
對於許多年輕的學子而言,在新學期開學前都會整理好書桌,留下空間給迎來新學期的課本。我們都知道,新學期迎來的課本只會越多,但我當時還不知道,寫過的筆記本在人生的下一個階段完全不會再有機會翻開。
在進入新的校園前,妳需要先脫掉舊的制服,才能穿上新的。
當時的我,卻沒有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在兩個月的暑假中,沒有好好整理自己的心。和好友的情誼歷歷在目,受傷的傷口沒有受到好好照顧,就像跌在沙地後連忙爬起,只趕快用袖子遮掩傷口連忙對大家說自己沒事。
沒有好好照顧的傷口拖了一段時日後,外皮腐爛、新皮連著舊皮,甚至還有未被妥善清潔的沙粒,顯得更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視。
我急著掩蓋過去,好像這樣就可以欺騙自己假裝沒事。把和好友曾經的紙條、卡片、交換禮物全部封鎖在一個紙箱中。以為堆到床底下黑暗之處,就可以讓自己忘記過去。
但其實不行。
過了多年,我發現自己其實一直被那段情感給束縛。
在這個網路發達的世界中,人與人之間的連結形成一片網絡,每個人都被覆蓋,沒有例外。總是會不小心看到某些資訊、誰又和誰出去吃飯打卡、誰的近況又有更新,當妳就是不想知道的時候,妳沒有辦法選擇。
我就這樣,帶著一段受傷的回憶,和一箱不敢碰觸和接近的舊物,載浮載沉了多年。就彷彿豢養著一隻血蛭,讓牠不斷吸取我的精神,明明知道牠就在那裡,卻又從不拉開袖子。
就算已經開始新的生活,我們彼此也從不再連絡。但那段回憶仍然影響我的交往、我的情緒,甚至人生的一些重要選擇。我知道,但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也不願意去揭開。
雖然已經離開原本的環境,進入新的校園。但我就像是裡面穿著舊制服,外面套上新制服般的不自在。總有些問題沒有解決,沒辦法自在地去開始新的校園生活。
直到看到山下英子的「斷捨離」一書,她強調不只是在整理物品,其實也是整理自己的心,放不下的過去也需要好好整理,這句話突然打動了我。
我先從家裡的角落開始,慢慢的練習斷捨離,和物品對話,量不需要多、只要保留自己「現在」所需的。我花了很多時間上網看斷捨離前輩們的做法,多的物品怎麼賣、怎麼換、怎麼贈送和捐出。漸漸的,我越做越好,也讓我覺得「是時候了」。
我總算鼓起勇氣打開那個箱子,說來也好笑,我不只保留了上課互傳的紙條、一起開心過節的卡片外,還保留了她當時寫來讓我痛苦不堪的紙條。
不像整理其他東西時習慣細細看完才清掉,這一次,我一口氣直接把上百張的紙條與卡片丟進垃圾桶。我知道,我不再需要保留這樣一段不斷侵蝕著我的回憶。
美好的回憶仍在,受傷的疼痛也不會忘記。但囤積在那,只會讓我的人生越來越沉重。就算把承載了不好回憶的物品收進箱子、放到家中最不起眼的角落,妳的心仍然知道「它就在那裡。」不會有助於妳遺忘,只會讓妳漸漸避開那個角落。
在我一口氣丟掉那些紙張、卡片後,內心突然輕鬆了不少,就像堵塞多年的水管突然暢通,在當下我感受到久違清新的氧氣流進肺部。
我想到曾在網路上看到一些斷捨離前輩,到後來連畢業紀念冊也捨了。

「如果這個物品讓你聯想到的會是不好的回憶,那妳究竟為何還要保留下來呢?」

在處理完紙張後,過了不久我又開始處理禮物類。當時候我們曾經互送生日禮物之類的用品,當然在畢業之後我也全部收起,不曾使用、也不再打開。直到我決心要處理掉他們的那天,我拿出那些東西、為他們照相,因為當時已下定決心,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我並不打算到二手網站販售,而是打算放到網路上贈給需要的人。沒想到,在我準備妥當後,喀拉一聲,那東西雖未用過,卻因為久放而耗損,在我碰到後就斷裂了。
幸好, 幸好我還沒寄出。我可不想因為這個東西而在網路社團中成為贈送垃圾的黑名單呢,當時的我笑了一聲。
原來,當妳還在不斷為過去而懊惱、自責,甚至揹著那些沉重的過去原地打轉時,人家早已不知道走了多遠,而那些承載著回憶的物品,也早已逝去。
整理物品,也是在整理人生
時隔多年,我和那位好友也從未再聯絡,但我發現,在我動手清理掉那些物品之後,我開始漸漸淡忘那段過去。回想當時,我若早一點開始整理,也許痛苦就不會延續這麼多年。
當妳受傷時,保留那些物品,不會讓妳重回曾經的快樂美好,反而是不斷提醒妳後來所經歷的傷痛。而這些傷痛,都會成為血蛭,一點一滴吸取著我們的精神。
妳以為大家都走不出來嗎?沒有。只有妳自己在原地打轉。
開始動手整理過去,才能促使自己正視人生中的那段經歷,才知道其實事情有更好的處理方式。而非放任自己囤積著過去,好像這樣才能顯示出你真的多麼捨不得。
捨不得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曾經美好的回憶或感情。
這幾年,身邊的好友來來去去,有些人在愛情裡跌了傷,久久割捨不了前男友/前女友送的東西。我看在眼裡,於心不忍,有時也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經歷。
丟掉過去的物品,不代表否定曾經的美好,而是為了讓自己能穿上適合「現在」的衣服、用適合「現在」的東西。
如果這項物品讓你回想到的是不好的回憶,那就趕快讓它從你的人生中消失吧。

山下英子:斷捨離,強調的是著眼於現在,而非放不下的過往或可能發生的未來
低頭看看自己房內的物品,你是不是也有根本用不到,卻捨不得丟掉的東西呢?問自己:屏除掉這項物品背後的感情或回憶,妳還會喜歡這項東西嗎?
留下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你、未來的你,真的會有幫助嗎?

人生已經很難了,難道還要一直揹著沉重的包袱前行嗎?

捨不得的是感情,而非物品。
開始斷捨離吧!從物品開始,更認識自己的心。
希望大家都能 自在、輕鬆的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斷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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