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啞巴,從我出生到現在發出聲音對我來說是一種渴望、一種願望、一種遙不可及的平凡,我天生就沒有聲帶,所以我連出聲都沒有辦法,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之後不斷的爭吵,因為我的出現讓他們互相責怪對方的基因缺陷,在我三歲那一年我的父母離異了,我的母親什麼都沒有說就消失在我的人生,父親在母親移開之後的一個禮拜之內將所我需要的物品準備好並將我交給了我的祖父,我的祖父在我的父親離開之前對著我的父親訓了好幾句,但是我的父親只是雙眼無神的看著我的祖父,隨後便轉身離開家門,臨走前只留下一句話「他的出現毀了一個好端端的家庭,趕走了我心愛的女人,那他跟我的關係是甚麼都不再重要了,因為他本就不該出現」......
我的祖父在我父親離開之後每天努力的工作,我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為自己的無能和徒增他的疲勞而感到羞愧,強迫自己成長似乎是一種必需品,直到我五歲的那一年我的祖父因為過勞而不再能出去工作了,在將父親離開前留下的明信片及父親的照片交給我之後祖父嚥下了他最後的一口氣......
我遊蕩大街上,今天是什麼日子?祖父離開之後過了多久?我意識模糊的走進了麵包店死死的抓住了一條法國麵包,就算被店家狠狠的揍了一頓我也沒有放開那條生命最後的稻草,我蜷曲著身體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看著人們倉促的尋找著避雨的身影,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為甚麼要讓我出現?我不該出現那麼就該被拋棄嗎?走沒幾步我倒了下來,我躺在地上想要好好地宣洩我的情緒,卻連發出聲音的資格都沒有,臉上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我啃食著手中的麵包,面對我悲慘的人生我只知道都放棄我了......
每天的早晨一件做的事便是到通往我父親公司的道路上,看著熙來攘往的路上是否有我父親的影子,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但是在一如往常的早晨突然出現了一個與照片上相似的身影,我站了起來隨手撿起了地上碎掉的玻璃瓶,朝著那個男人直直地衝了過去......
我拚了命的跑向一棟廢棄的屋子,「已經過了三天了,甚麼時候才找的到她,你到底躲去哪裡了?」,我看著手上沾滿鮮血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十分燦爛,我手上關於女人的線索就只有這麼一樣,「你毀了我你也絕對不會好過,既然這個世界放棄了我,那讓我出現的你就犯下了滔天大罪!」,現在的我躲躲藏藏的只為了找到她......
偶而經過超商總是會去關心時間,雖然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不過只有在有限的時間內才能完成我想要做到的事......
「已經過了一年了嗎?」看著便利超商的電視我出了神,但是一名女子出現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請問關於對於小孩的照顧有媽媽經給一些新手媽媽嗎?」,電視上女子流利的說著她的經驗,我死死的盯著螢幕,「下次會有簽書會,希望大家都可以來參加喔,現場我也會在分享一些我的經驗喔!」,「是那邊阿......很近......終於可以行動了......」
「你竟然找的到這裡,你沒有死在街頭也讓我感到很意外呢......」眼前的這個女人大口的吸著菸,一臉不屑又冷淡地看著我,我拿出了先前在便利超商偷走的紙和筆,靜靜地寫下了幾句話,「連小孩都拋棄了,竟然還有臉大談媽媽經?你還真敢說,我已經再婚了,又生了一個孩子,他可比你優秀多了,你不該再出現在我的人生裡面了,你還那個男人都是一樣的,我人生的前半段就是被你們毀了的!!」她默默地將手中的紙袋丟在我身上,「你要的不就只是錢嗎?都給你!!現在離開我的人生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了,你這個無可救藥的生物,就是該好好地留在社會的底層,被別人不斷地壓在地上磨擦,你只不過是我人生的一個敗筆,你應該......」我掏出了口袋裡的短刀刺向了女人的脖子,鋒利的刀刃劃開了她的頸動脈,她倒在地上流淌著鮮血,我走了過去默默地將第二紙放在她的面前,「我......過不好......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女人虛弱的唸出了紙上的字跡,望向天空她笑了,「你就墮落吧!這個世界會制裁你的,你永遠都不會被當成人看待,你就只是動......」我將短刀狠狠的刺進她的口中制止了她的聲音,「終於結束了,我的人生可以重來了......」
在警局裡我被警察盤問了許多跟殺人案相關的問題,監視器拍下了我的行為我默默地拿出我的紙跟筆,大大的寫下了三個字,警察默默地停下了正在打字的雙手,靜靜的看著我無神的雙眼,隨後的電話聲將失去所有親人的我送到了陽光收容所......
今天的陽光同樣的燦爛,陽光收容所一樣的祥和,近來收容所已經有快十年的時間了,我還在等著那個她......「我不能選擇我的出生、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可是只要毀了原本的家庭,那麼人生也可以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