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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小說】死地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在進入以前,她其實是非常排斥的,因為她根本不想孤單一個人闖入這種地方。
柵門被大力關上。即使隔著空心的鐵條,她看得見孩子們發笑,卻聽不到嘲弄的笑聲;她知道,他們肯定在嘲笑她發抖害怕的樣子。不對,她正強裝鎮定,所以他們笑的,應該是她裝作沒事、其實害怕不已的樣子。
笑對了,令人火大。
「不要示弱,示弱就是稱心如意。」
忘了是誰告訴她的。有人這麼說過嗎?有嗎?但就是突然有印象了。它說的有道理,確實如此。所以即使再害怕,她還是維持冷靜,從容踏入,這,被深沉的藍影所覆蓋,人類髮絲所鋪成的死之地。
到處都是墓碑。
當她看向其中一塊墓碑時,她注意到有一群螞蟻自墓碑上的刻文竄出,然後井然有序地列隊爬入髮絲內。她停下腳步觀察,沒多久,髮絲隆起,螞蟻合力搬出一塊腐破冒泡的爛肉,遁入墓碑。
她轉頭,閉眼,忘掉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她絕對不要想起髮絲之下掩埋的,全是死人的屍體。也不想去知道,她的靴子踩過的黏膩──
對,不想知道。沒這回事,忘掉。
「但是你忘不掉。」
她回頭,又是一次嶄新的記憶,卻很快就接受,認定只是埋藏許久。
不經意望向另一座墓碑,螞蟻不再搬肉,而是湧入凹陷的刻文,組成漆黑竄動的字體。
不存在的記憶大量灌輸,她承受不住,倒下。髮絲擁攬她的身體,收入包覆之下。她微微睜眼,看到的,是一具又一具,完好無損、活生生的生人。
「你不該來到這裡。但我們都知道,這只是意外。下不為例。」他們齊聲說,「所以記憶,是你該帶向外界的警惕。」
腦袋清醒。一晃眼,她已經回到柵門前。門開著,那些孩子正站在面前,一臉錯愕地盯著她。
髮絲纏住了孩子們的手腳。
孩子們在驚叫聲中被拖進死地,消失無蹤。
「不過代價,還是需要的。」

〈關於Moonrogu〉
嗨,我是Moonrogu!一位奇幻小說家,你可以叫我村長。從2018年加入方格子並持續寫作至今,已累積數百篇極短篇小說創作以及三篇長篇奇幻小說的連載;而除了小說,我也寫我的寫作觀點,並發展成付費專題「奇幻寫作事」。如果喜歡我的文字,歡迎透過追蹤、訂閱,隨時follow最新的文章資訊!另外,誠摯邀請加入vocus Premium,閱讀我的Premium限定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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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他們將他從軍的決定視為偉大的舉動。畢竟若不派出一名代表加入軍隊,他們一族就會首先被國家給抹除。所以他,選擇站出來,延續族群的永生;可是現在,見到腐釋的他,過去對他疼愛的,友善的,隱戀的,尊敬的,全部,都替換成看待恥辱的眼神,在看著他。 他們唾棄了他。 從裡到外,他是汙穢。無可救藥。
「後來,阿羅克羅斯的吐息瞬間蒸發我眼前的一切。好比說,酒杯。好比說,放在嘴邊的食物。好比說,當時還年輕的我看上眼的裁縫姑娘。」 「到處都是殘留著符文渣碎的焦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完整的。整整一座繁華熱鬧的城鎮,就這樣憑空化為凹陷的空洞;祂是巨龍,屠戮之龍,即便你不招惹,祂也會親自找上你,毫無道理。」
冷血且毫無情感的野獸以啃食她求生;缺乏營養的枯樹吸收她的體液恢復生機盎然的姿態;惡魔與妖物透過無限奉獻她的心臟與眼球,好牟取更邪惡的交易——至於人類,在見到全身赤裸,外貌姣好的她後,就強暴她,不論他們曾經差點死得很慘。 她,從未動手反擊。從未掙扎。
然而它也清楚。在山穴的探險,終有一天,會結束。所以它一直以來,都很珍惜、很保留,把每一次的路程節省到數十天份,就怕走到盡頭的那一刻,藏壓在內心的焦慮會隨著結束的空虛一次湧上,使它更為消沉。 它努力珍惜,努力省留。但不論怎麼節制,這一天,它還是到了盡頭。 就如它預期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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